心裏有些驚喜，但下一秒，口中腥甜體現了他現在的狀況。
‘是啊，我都快死了，哪怕我真的擁有了抵禦舊日汙染的能力，那又能怎麼樣?’
狂風還在哀嚎，嗚嗚的聲音如同厲鬼的哭泣，天上下起了雨。
淅淅瀝瀝……
空洞眼眶周圍的皮肉在蠕動，沾染到雨水的傷口邊緣長出了一根根肉芽觸手。
很癢，很冷……
這就是現在陳森的想法。
他無力的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摸到了那些異常增殖的扭曲肉芽。
天空落下的雨水帶著冰寒，沾染到雨水的手臂很快就從柔軟變成堅硬，最後變成了如同萬年堅冰的狀態。
雨水落在嘴裏，口感是一種帶詭異甜味的濃稠。
思維在逐漸凝固，肉體在向一種詭異的方向轉變，如果是對克蘇魯神話有了解的人看到，就明白陳森已經在向某位舊日的眷族轉化了。
“啊，我明白了，這是舊日的血?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了……”
鐺～
一道刺耳的尖嘯在空中回蕩，經久不衰連綿不絕。
奇異的是，陳森的身體停止了向眷族轉化，如同堅冰一般的身軀瞬間布滿細密裂痕。
下一秒。
噗！
完整的人類靈魂從地麵上破碎冰渣中掙脫。
他茫然看著四周，神秘波動如同深海之底，沉重的威壓摧殘著他的靈魂。
沐浴在威壓中，陳森整個人渾身僵硬一動不動，雙眼流露出痛苦和掙紮。
陳森帶著眷戀看向老家的後山，最疼愛他的奶奶就在那個方向。
“所以…重生後改寫一切得到幸福，終究隻是我的南柯一夢罷了嗎?真是不甘心啊……”
陳森轉頭看向天空，眼中沒有其他，隻是不甘，濃濃的不甘。
同時，他也終於看清了天空中淅瀝小雨的來源。
風行者、冰寒死寂之主，被狂風與冰雪籠罩的舊日……伊塔庫亞。
此時祂不知為何與三位猙獰舊日發生矛盾，人形中間被撕開一道口子，如雲似霧的氣體飄散，化為絲絲雨水降下。
陳森的靈魂不斷的向上飄著，很快就穿越了大氣層，來到了宇宙之中。
此時，美麗的藍色星球被十來位巨大幻影籠罩，大地開裂，地底深處的岩漿溢出，無名無形者分食著這顆星球的一切。
‘嗬嗬，我也是喝過舊日支配者的血，算得上一號人物了……’
苦中作樂的打趣自己，陳森的靈魂不斷向外溢出淡藍光輝，而這一切他都隻能眼睜睜看著。
他心頭沒有感傷之類的情緒，反倒非常的平靜。
自己或許早就猝死在了007的內卷裏，能夠重生看一眼自己的童年家鄉，已經是相當不錯了。
真要說遺憾…或許就是舊日們來的太早了，自己還沒有給阿公阿婆一個擁抱，一起吃頓飯……
此時他的身體依舊還算完整，重生後的特殊靈魂在苦苦抵抗。
精神意誌死死將宇宙的分解力量抵禦在外麵，由於特殊的緣故，這個宇宙不允許超凡存在誕生。
哪怕陳森吞噬了不屬於這個宇宙的舊日之血，在其他世界或許可以一躍登臨半神……但在這個宇宙，他隻能看著自己慢慢消亡。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沒有肉身的守護，靈魂手指腳趾開始溶解。
隨即是皮膚、眼珠、血肉、內髒、神經、骨骼……陳森再一次失去了視覺，眼前的一切迅速陷入黑暗，耳朵也不再能聽到聲音。
“真他娘操蛋的命運……”
隨著一聲歎息，等到他的思維停止運作後，幽深無限的太陽係隻留下了舊日們狼藉的饕宴現場。
他釋懷的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