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人要是倒黴能有多倒黴?
是喝水塞牙?
還是放屁崩到了腳後跟?
這都不是事!
我,江左,28歲,博士畢業。
兩個月前在一片羨慕聲中進了金州博物院,應聘上了助理研究員。
這是喜事,要知道這年頭不知為何學曆史學考古的人特別多,但是畢業後能找到正經對口工作的,少之又少。
金州博物院能稱為院,那定然是國內數得著的大館藏,所以能進去那可是了不得的。
但,我這屁股還沒有捂熱呢!
失業了!
有人舉報我論文抄襲,這對我們這種館藏單位搞研究的人來說可是致命的打擊。
我抄了麼?
還真抄了!
但是我有點冤枉,我抄的是我自己寫的論文,實驗是我自己做的,數據是我自己得出來的。
唯一不是我的,是論文發表的時候上麵寫的是我導師的名字。
所以,現在我是百口莫辯。
其實私下裏早就有人提醒過我,我壓根就不該應聘上這個崗位。
而我之所以能上是因為博物院內部鬥爭的結果,兩派都要安排進來人,誰也不服誰,結果就被我撿了個漏。
其實,我上班第一天院裏兩大個領導都找我談話了,說之所以我能應聘上,是因為我不但專業能力強,最主要我沒有書呆子氣,為人看上去挺靈活,挺開朗的,希望我的加入能夠讓博物院的工作氣息耳目一新。
我當時聽著還挺受用,我這人也的確跟一般書讀多了呆裏呆氣死板教條的博士不一樣,用我同學的話說我丫根本就不像博士,有時候反而很流氓。
很流氓肯定是誇張的說法,一種修辭,你別信。
不過,現在想來,兩位院領導這是話裏有話啊!
領導這是在點我,但是我還是經驗太淺了,不夠流氓,沒有進一步的站隊表示。
所以,現在好了,估計鬥爭雙方好像突然達成了某種妥協,直接就把我給犧牲出局了。
院裏讓我回家等調查結果。
其實我心裏清楚的很,結果已定,我再也坐不回辦公室裏那把破椅子了。
當然,那把椅子是領導換下來的轉椅,都有點塌下來了,我本來打算自己買一把新的。
還好沒買。
所以,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也就隻能等了。
可是我左等右等沒等來院裏的調查結果,卻等來了房東一個又一個的催租電話。
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我江左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堂堂博士畢業的高材生會有拖欠房租不接電話的一天。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房東屬實不耐煩了,直接上門將我給踢了出來。
“滾滾滾!快滾!那87塊我不要了,哪兒涼快呆哪兒去!”
房東一把將我給推了出來,砰的一聲將大門給鎖了,然後一拍屁股走人了。
我雖然被趕了出來,但仔細算其實也不虧,連帶著一個月押金算上,我還欠房東87塊水電費呢。
當然了,先說明,不是我不給啊,屬實沒錢!
我剛剛把手機裏能付得出去的所有錢都付了,還是少了87塊。
我窮成這樣一來是因為剛剛上班兩個月就被人舉報了,上個月的工資本來是按時發放的,但是人事告訴我等調查結果出來再補發。
二來,口袋裏本來還有幾百塊的,但是前幾天我送一個認識不久撿破爛的老頭去醫院墊付了身上所有的現金。
因此,現在好了,我可謂真正的身無分文,又沒住處,得睡大馬路了。
可你以為這就倒黴到頭了麼?
早著呢!
身無分文被趕了出來,但說實話,我是一點都不帶慌的,因為我還有退路。
前幾天有人還跟我說過實在沒地方住,就去他那裏,睡覺的地方還是不愁的。
所以我拖著一個大行李箱出了電梯嘴裏還自嘲式的哼起了小曲,不過一個電話讓我瞬間哼不出聲了。
“律師?博物院的?”我一聽對方自報家門是個律師,不禁就心想博物院不至於吧,直接開了我不得了,還請什麼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