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王公初臨,奇士驕陽(1 / 2)

“淮安君駕到。”

韓覺曉正與少女們交談,卻聽門外忽傳小廝的高呼,立時有些驚訝。淮安君,那可是不得了的人物,一品封疆大吏,當朝名望,更是皇帝妹婿,位極人臣。韓家現在掛在正堂上的‘忠義世家’的匾額,便是淮安君親題。

韓五等人也是吃驚不小,立刻與那幾家家主出門相迎,這韓家的廳內,頓時有些吵嚷。李香君也探出小腦袋,問道:“淮安君是誰啊?”

不多時,韓五等人又隨在一個人的身後進了廳內,那人蟒袍羽冠,玉帶金靴,有那天王金像,也是那神將下凡,這人,自然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淮安君。韓覺曉看去,那淮安君看上去竟是頗為年輕。韓雲芷與韓雲卉出生時,便是淮安君替她們取下的名字,按理來講,這淮安君至少也是五十開外,但這麵相,不過三十許的樣子,麵若冠玉,隻是留了三寸短須。

眾人見淮安君進了廳,跪拜齊呼:“叩見淮安君。”

淮安君隻是一揮袖道:“眾人免禮平身。”

“孤今年巡遊四方,時至年關,巧至雲陽縣,便來看看。”淮安君開口說著,“這正值佳節,你們也不必太過拘謹,孤也隻是普通的賓客而已。”

淮安君坐上了主座,韓五等人依次坐在側席,這廳內複又漸漸熱騰起來,從那淮安君一進來,韓覺曉便感覺到,這淮安君,竟也是身懷武藝的高手。韓覺曉自從練成了內勁,氣息敏感,那淮安君一呼一吸間,綿然若存,玄功修為,想必比韓覺曉深厚得多。淮安君坐在主座上,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循著韓覺曉的方向看來。

韓覺曉頓時隻覺那目光如刀似劍,絲毫的抵擋都不能,隻對視了一眼,韓覺曉便如置身無邊汪洋,這無邊無際的威嚴,令他呼吸都顯困難。

但那淮安君隻是一瞥,便又移開了目光,韓覺曉頓時鬆了一口氣,同時心下大駭:“這般駭人的目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就算那陳遲恭斬將過萬,殺意驟起,怕是也比不上這淮安君的目光。”

“韓大哥,你怎麼了?”柳如是心思最細膩,見到韓覺曉麵色有些發白,關心地問道。

韓覺曉隻是搖了搖頭,回道:“無妨。”

這宴席至半,那白鹿書院的院首,向淮安君禮問:“不知淮安君遊曆天下,所為之為何?”這白鹿書院傳聞是北派儒門的一係,門人弟子大多出仕朝野,這院首荀無惑,也是雲陽縣的名儒,德高望重。雖說這白鹿書院去年才開,但今年三年會試之期,卻一舉出了一個狀元,以及一個探花。這白鹿書院,立時就成了雲陽縣數一數二的望門。所以,韓家的年宴,自是請了這位白鹿書院的院首,荀無惑。

淮安君道:“自祖帝建朝,方今盛世,百姓安居樂業。孤也不過是稍有遊興,偶有興致,便會出來看看,一睹先人遺福。”

荀無惑又道:“可聽聞君侯建奇士府,收羅各方的能人異士,又是何解?”大廳內頓時有些沉凝,寂然無聲。這荀無惑的語氣口吻,竟有些興師問罪的含義。這淮安君是何等人物,荀無惑竟敢這般質問?

淮安君隻是淡然道:“那不過是些江湖雜耍的班子,孤巡遊時,覺得有趣,便將他們收在府下,閑暇時取些樂子罷了,荀院首以為如何?若是荀院首有興致,孤也可以讓他們進來表演一番,以助雅興。”

“既是如此,無惑也不敢僭越,但有一事,還望君侯明察。”荀無惑頓了一下,續道,“前幾日,奇士府中,有一人殺了我書院的幾名弟子,實是無惑心痛萬分之下,方至此處,向君侯無禮質問。”

“竟有此事?!”淮安君問著,“那人是誰?”

“那人便是號稱奇士府第一高手的鳳驕陽!”荀無惑道。

“此事孤會親自徹查,定會給白鹿書院一個交待!”淮安君說著,卻有一人進了廳內,跪在淮安君麵前,口中言道:“啟稟君侯,鳳驕陽打傷了門中之人,判出了奇士府。”

淮安君頓時大怒,一拍桌子:“豈有此理!”

韓覺曉心下暗笑:“這倒是好一個巧。”明眼人也都看出了其中蹊蹺,隻是都心照不宣。

淮安君又下令命人追捕鳳驕陽雲雲,但誰都知道,這件事,到這裏也就不了了之了。荀無惑忿然而去,卻也絲毫不影響淮安君的雅興。年宴之後,韓家又做了扁食餛飩,眾人圍坐,在一片熱鬧氛圍中,年關便已過了。

席後,韓覺曉被李香君拉著去看燈會,淮安君見韓覺曉離開,看著韓覺曉的背影,隨口問道:“那年輕人,倒是有一副好筋骨,不知是誰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