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
多少個孤獨地夜,芸淺在月光下百煉成鋼,她不敢說自己從哪裏來,多少歲,甚至連名字也不敢對別人說。
愛?
如果對著孤獨的月光是一種愛,那就是愛吧。
可是芸淺的眼中,月光永遠是淒涼的,沒有溫度的,死寂的。
瘦削的少女從床上走了下來,卻被朱佑樘拉住了:“朕西施的故事還沒講完,你聽完再走好嗎?”
我聽什麼,西施在吳亡後和心愛的人範蠡駕扁舟,入太湖,是假的;西施最後愛上了吳王,在吳王死後追隨他而去,是假的。
芸淺甩開朱佑樘的手腕道:“真相是滅吳後西施被人縊死後裝進皮袋,投入江中,在江濤中漂流直到沉沒。她傾盡全部,她一無所有,最後死不見屍,連她為之獻身效命的祖國的一抔黃土都不占有。這就是事實的全部!”
西施隻不過是一個沒有選擇的可憐人罷了,什麼稟賦絕倫,什麼巾幗英雄,她的一生,都是為死而生!
“朕曾經發過誓,一輩子隻跟一個女人好。”朱佑樘將芸淺攬進懷裏:“現在我們兩個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一起生,一起死吧。”
芸淺心中突然一沉,因為她聽見風摩挲樹葉的聲音。
不正常。
安靜。
實在太an靜了。
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牆外的士兵們,隻是路過西苑外圍,卻沒有進攻這裏。
那他們跑哪裏去了。
芸淺頓覺被坑!這個叫朱佑樘來西苑的消息是脫脫帶給自己的。
所以脫脫竟然是個雙麵間諜!
朱佑樘道:“朕早就發現那個叫脫脫的家夥不對勁。”
芸淺不敢相信,聽桃子說脫脫可是孤兒,被老教主所救,因為比較笨,所以也沒有委以重任。但她也是經過重重考核的,既不貪錢,也不貪利。就是為人懶散。
自從唐寅當了教主之後,脫脫整個人都變了。奮發圖強,努力向上,誓死為桃子效忠。原來桃子安排芸淺假死逃脫,可惜手上沒人。脫脫第一個竄出頭來,說願意為教主赴湯蹈火。不過桃子閑脫脫太胖,就換了個死囚犯。
這麼忠心耿耿的家夥會叛變?
朱佑樘道:“有些人,看著傻,其實比誰都精。什麼操守,誰都會被收買。有些人會為了錢,有的人會為了權。而脫脫,雖然有氣節,但十分自卑。她相貌醜陋,總是覺得別人瞧不起自己,朕隻送她一個桃木簪,她就瞬間沉淪,整個人倒戈相向了。”
芸淺都想吐血,該死的脫脫,竟然這麼沒有操守!
朱佑樘溫雅笑道:“四皇子讓脫脫引你我去萬歲山,我偷偷將指令改了,換成了北海。所以那些士兵去攻萬歲山去了。而皇宮中,朕留了王伯安,他智勇雙全,定能解困。”
朱佑樘早就想打擊有謀逆之心的四皇子了,奈何沒有證據,他原先是要通過科舉舞弊將四皇子黨連根拔起,可是今天收到四皇子朕要造反的信息,計劃趕不上變化。其實這樣也好,就來一場真正的較量!
王伯安數了數宮中的侍衛,少得可憐。根本就不是城外士兵的對手。他也是軍事奇才,知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熬,熬到天明,就可以了。
城外的叛賊開始撞擊城門,沒想到王伯安早就料到他們會撞,便將城門多加了個三個木栓。這種木頭極其結實,怎麼撞都撞不開。
被罷了官,投奔了四皇子的萬安道:“木頭再結實也是木頭,給我放火燒!”
城內的人一見門快被燒焦了,個個麵如土灰。
王伯安道:“莫慌莫慌,他們燒,我們也燒。”
“什麼?你要把皇宮燒掉嗎?”
不過領導的命令,屬下隻有執行的份。
外麵一群人眼見著火勢漸低,門就要被燒成灰了。突然發現火勢又大了起來。
眾人頓時囧了,因為火燒了好久,他們也不是鳳凰,不可能浴著火進去。
而遠在北海岸邊的芸淺見長安門火光衝天,久久不盡,便知伯安的厲害。
朱佑?明知四皇子的計謀,卻將計就計,為的就是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將心腹大患鏟除。但桃子最為人恐怖的就是情報能力,皇宮中的耳目眾多,很多表麵臣服於皇帝的人,因為有把柄在桃子手上,也聽命於他。因為調兵動靜太大,所以皇上並沒有派人救駕,如果是伯安的話,一個人也能力挽狂瀾。
伯安正坐在城樓上看著午夜的火花燦爛,湛若水奔來道:“禍事了,禍事了!那些圍困萬歲山的叛兵全部轉向北海去了!”
王伯安大驚,四皇子是怎麼知道皇上在北海的?!這事情極其隱蔽,隻有幾個人知道,伯安看了看湛若水。
湛若水看了看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