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北桐足足走了兩個小時,當他終於走到他家的樓下時,已經是夜裏11點了。他抬頭望了望他們家的窗台,看到依稀的燈光,那不是臥室的,它來自客廳,筱晴還沒睡,在等待他回來。
上樓梯的時候,他就想好了托詞。進了門第一件事就是編,他多年來已經形成了習慣。
“不好意思,和文化局幾個人湊了個飯局,我沒喝多少,但不好意思走啊,我們局長都沒走。”
但情況並沒有他預料的樂觀。筱晴一臉不是的坐在沙發上,沒有理他。“又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我沒買菜?你怎麼吃的啊?”
筱晴仍然沒說話,看著他的眼神又出現了那種陌生的東西,一年來,這種東西已經出現好幾次了,每次都讓柳北桐不寒而栗。
“給你打電話,幹嗎關機?”
“哦……忘了,今天開會把手機、傳呼全關上了,忘記了給你打過來,對不起。”“柳北桐,你春節跟我談了好幾天,我能不能和你談一次。”
“當然可以。”柳北桐已經有了充分的思想準備,特別是他已經對過去的所作所為做了了結,心裏特別有底氣。
“你是不是在外麵認識一個女人?”
“我認識的女人多了,你說誰?”
“上次吃飯那個,坐在劉易身邊的那個,姓張的那個。”“你今天怎麼想起提她?”
“她剛才打電話來,問你在不在家。”
“不會吧,她怎麼會往這裏打電話呢?”他說得模棱兩可,他想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第一次沒吱聲,我發火了,她把電話掛了。第二次又打來了,她說話了。”“她說她是誰了嗎?”
“沒有。”
柳北桐哈哈笑了起來:“那你怎麼知道她是那個姓張的?”“她的聲音很特別,我已經兩次聽到她的聲音了。”
“你怎麼知道是她的聲音?”
“柳北桐啊柳北桐,你別把我當小孩耍。我問你,第一次在中山堂是不是她?第二次在鱷魚大酒店是不是她?你那天是不是和劉易臨時換了位?你和你的朋友已經蒙騙我很長時間了,我們今天一定要說清楚。”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你憑什麼這麼說?”柳北桐想起了馬濤,他會不會在關鍵時刻出賣他?他的家庭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她已經發出最後的吼聲,一定要頂住。
“憑我的感覺,憑我和你生活了十八年的感覺!”“她說什麼?”柳北桐拉過筱晴的手。
“滾!我特別討厭你。你知道我想怎麼說你嗎?我認為你特別的虛偽!”筱晴用力甩開他的手。
“就是認識又怎麼樣?你至於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我以前說過,我筱晴再老、再醜也不會允許你在外麵胡作非為,我筱晴再老、再醜也不愁沒有人愛我。”
“你胡說什麼?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有人給你撐腰了?你不是在有意鬧事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你到底在外麵有沒有什麼事?我最後一次問你。”“沒有!”
柳北桐看到這個情景,不可能解釋什麼了。筱晴今天已經像一發就要出膛的子彈,給她解釋張茉莉和他如何分手的故事等於自投羅網,今天到此結束,明天再說。
那天,他們是分床睡的,這是他們春節以來第一次分開。柳北桐那一夜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睡。兩個女人的臉始終在他眼前縈繞,筱晴究竟怎麼了?她到底想幹什麼?她真的有第六感覺嗎?她是不是又聽到什麼了?張茉莉為什麼還要打電話過來?她馬上要有1000萬!1000萬是什麼概念?那是柳北桐十輩子也掙不到的一筆錢。她又想幹什麼?愛情?不破壞家庭,隻需要愛情,如何得到?天下要大亂了,這些女人都瘋了。關鍵時刻,柳北桐,你一定要冷靜、要冷靜冷靜再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