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上了車以後,他們就沒怎麼說話。柳北桐已經快四十多天沒見她了,這之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他感到的是一種陌生,他們之間已經有了障礙,一種很深的心理障礙。一種預感提前到來了,他們到了分手的時候,無論這兩年他們有著多麼深刻的愛情、有多少難忘的、隻有他們兩人知道的故事,但那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那天就在車上,柳北桐作出了他一生中一個重要決定,這個決定使他誌堅如鋼,這個決定像發動機一樣在他耳邊隆隆作響……也許這個決定來自他心靈深處家庭至上的觀念,也許他腦海裏還真有林如玉的身影或者是想象的空間。他把那天看成了一個可以說些絕話的機會、一個分手的機會……他沒有想到那天晚上也可能是他永遠的錯誤、是他永遠的遺憾和傷痕。
一路無語。茉莉直接把車開到他們第一次約會的東湖茶社“自由時光”,仍然是上次那個房間、仍然是他們兩個,但氣氛已是今非昔比。
“喝點什麼?”茉莉先說話了。
“茶吧。”
他路上已經想好,今晚絕對不能沾酒,否則將前功盡棄。
茉莉沒和他爭,招手要了兩杯烏龍。她默默地望著他,打量著他眉骨上那隱約可見的傷疤,眼睛裏漸漸晶瑩起來。
“柳老師,你知道我今天約你的意思嗎?”“你說吧。”
“前天我給你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在這之前我真的不知道……”她低下頭,眼淚簌簌流出。
“不要再解釋了好嗎?我知道不是你的原因,我從來也沒有想過是你的原因。但我一直認為,這一天總會到來,我早有思想準備,我是咎由自取。”
“我也不好,我真的是一時衝動……我很後悔……那天下午和他吵架以後,我開車直接就去了揚州。我不是去監督你,我是想你、真的很想你。”
“於是,他就跟上了你,對不對。”“是的。”
……
“你好像還提前給一丁打了個電話吧?”柳北桐話很冷靜,情緒控製得很好。“哦,你知道了?我請他不要告訴你的。”
“你以為我的朋友都是重色輕友之徒嗎?”
“你什麼意思?我是善意的,我是想給你一個意外的驚喜的,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
“後來呢?”
“後來,我看到了你……我在瘦西湖的西門看到你,看到林如玉挎著你的胳膊,看到你們走進了瘦西湖度假村。”
“再後來呢?”
“我不知我應該幹什麼,我一直坐在車裏等她下來……”
“一直?你一直在車裏?你是不是神經錯亂了你?”
“後來我看見一丁匆匆趕來,我知道你可能看到了車。我想立刻走,但又想證實一下她到底在不在你的房間裏,她也有可能在別的房間的呀。”
柳北桐一切都明白了,但一切也都晚了。
“你為什麼和錢剛吵架?”
“我們經常吵啊,那天他提到了你,說你很花,是個感情騙子,讓我提防著你,我跟他鬧翻了。”
“他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我怎麼花了?我騙誰了?”柳北桐有些莫名其妙,他們兩口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曾經對他說過我們的事。”
“啊?你真是不可理喻。你說什麼了?”“我說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