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腦中突然冒出這些文字,我嚇了一跳!
沒想到真的進來了,用這樣詭異的方式——
展現在我麵前是漫天的粉紅,遍地的甜美。
多麼柔軟而漂亮的顏色啊!
我在心裏讚道。
*
“你我約定一下吧!”
他坐在床側,身子傾下,附在她耳邊說話。
“十八歲的生日,能把你的身體給我嗎?”
身下的手反射性地拽緊了被子。
多麼荒謬的要求!
她正待拒絕,卻詫異地發現,即使是這麼近的談話也沒感到一絲一毫他呼出的氣體。
“好……”
一念之差,竟應了下來。
那張精致美麗的臉龐,微笑著,似乎在感慨,似乎是讚許,浮動著異於常人的生動顏色。
讓她覺得,好像,還挺值的。
“覓,尋覓的覓!”
“呃——”
“我的名字,你的呢?”
“郡,祁郡湘。”
郡湘報以一笑,無覺地看著他的身體如夢如幻,泡沫般消散在空氣。
郡,沒別人時,媽媽總這樣稱呼她,其他人隻會湘湘、湘湘地叫,這在她心裏是有特殊意義的名字。
三年了,休學回家已經三年了。
在這漫長的三年時光裏,睡夠的覺,看慣了雲,聽多了雨,動一下都要竭盡全力,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日子沒什麼好與不好,隻是,隻是太寂寞了而已。
床與窗比鄰,目及之處,盡是山巒,滿山的竹鬱鬱蔥蔥,郡湘覺得她的呼吸仿佛受到凹陷地勢的影響,像一個可以輕巧紮起的袋子,很容易陷入氣悶,身體越來越僵化,不是沒有恐懼,更多的是悵然與故作輕鬆。
“我會慢慢好起來的!”她肯定地說,不知從哪來的自信。
第二天,空氣中透著點涼,卻是難得的好天氣。
“郡”
祁夫人小聲喚幼女,小心翼翼地,怕驚擾什麼似的。
她頓了一下,語氣堅定,好像在心裏下了個無比重要的決定,但在郡湘聽來,卻與往日無疑。
“郡,媽媽就在山坳處洗衣服,洗完了馬上就回來,你自己玩會!”
“嗯,好的,那您快點回來!”
為了讓她安心養病,祁夫人每次去哪、做什麼都會交代一二,今天……今天也沒有例外,沒有例外得,讓人無比寂寞。
“媽媽,明天,明天我就會好的!”
“誰說的?”聽到女兒天真的話,祁夫人不禁失笑,撫著她額前細碎的頭發問。
“夢裏的人說的。”
真是稚子無畏!
祁夫人以一副你很傻很天真的表情看郡湘,讓她不得不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
同日,祁夫人避開長女、長子,將一個年輕人領到家中。
“吱——”
門開了,她以為會是媽媽出口喚道。
“媽媽?”
當時場景衝擊力極強,至今印在郡湘的腦海。
一身古服的客人,袖口與下擺描滿了白銀細線繪成的流暢紋路,與現代的居所格格不入,冷如冰霜的臉龐,這般長衣廣袖將手攏在身前,漫步走進房間。
覓?
不,好像,是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