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飯館的路上，霖乖乖的跟在芷的身後。路上，他前所未有的對剛才的事產生了質疑，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至少，在自己看來，絕對沒有理由去幹壞事兒。
是啊，人總是最先顧及自己，總是無法理解除自己外他人的思想和做法，又一心的想要去反駁，最後隻會在追求自己觀點的途中越走越遠，直至兩敗俱傷。
長安城很大，連著走了好長一段才找到個湊合的飯館，越往前走，躺在路邊的乞丐也越來越多，不乏其中的幾個跪在地上扒拉著霖的褲腳，向他乞討著。
“師姐……那些人為何癱坐在地上？”
“那是乞丐，身無分文，懶惰無能，隻得躺在路邊祈求他人能撒下點兒銅板和剩飯為生。”
“甚是可憐，我去給他們一點兒銅板吧。”
“不要去！”，芷瞪著眼很認真的嗬斥，氣勢勁兒把霖嚇的一哆嗦，就連一旁的乞丐也被嚇得爬到了一邊。
兩人對視了兩秒鍾，空氣中凝聚了不少的尷尬。
她這才發覺自己剛才的語氣差了不少，隨後便又輕聲的解釋道，“他們那些人就是自討苦吃，有手有腳何不找一份苦差事做，也不至於養不活自己，師弟你沒必要可憐他們，你我二人下凡並不是管此事的。”
芷說完就踏進了飯館，霖留在原地和那些乞丐相視了許久，心中難免覺得芷有點兒殘忍，但也隻得離去，將腿邁進了飯館，剛才的那一聲確實把他嚇得不輕，讓他對芷的印象更畏懼了。
“你看看要吃些什麼？”，芷在門口的桌子旁坐著問道。
但霖也不知道要吃什麼，心中倒是對磐大哥燒的飯菜有些渴望，環顧一周店裏的客人，霖指了指旁邊那張桌子上的飯菜，“我……能吃那些嗎？”
那桌子上的是一盤炒雞，和兩碟素菜，芷看了看回應道，“當然可以。”，隨後吆喝著小二過來了，“給我上那桌一樣的，再來兩碗米飯。”
在等菜上桌的片刻，霖一直端坐在椅子上，兩手僵硬的放著，低頭看著木桌與芷對坐。
而芷，也和他差不多，隻是更自然一點兒，兩人就這樣呆坐著都沒有說話。
霖不敢做出什麼動作，腦子裏還想著剛才芷教訓自己的模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僅僅是想施舍那些乞丐，芷就變得那般暴躁，一邊想著一邊又生怕自己發出什麼動靜，要是一不小心又做錯，不知她又該怎樣訓斥自己了。
心情這東西，有時候就是這麼變化無常，大多是積攢了很久的念想，或是無法抹去的曾經，往往隻需一個正確的點就能將這東西引燃。
而他麵前的芷，則是反省著自己，因為剛才那樣的語氣確實是太激動了，自己沒有及時想到霖是什麼都忘記了的人，或許他是童言無忌吧，應該好好說他的，當時那副樣子，倒還真像被大人教訓的孩子。
眼下，看著這孩子像是生悶氣般的低著頭，心裏也因為剛才的事情有了虧欠，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去解釋了。
“兩位客官慢用。”
小二把飯菜端上來後兩人都沒有動筷，直到芷說了一句，“吃吧師弟。”，霖這才拿起碗噎了好幾口的米飯。
“師弟你吃點兒菜，這裏有茶水，我給你倒點兒。”
“謝……謝謝師姐。”
芷知道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讓霖變得有些膽顫，和先前不同，現在他做的什麼動作好似都在顧及著自己的目光，生怕惹得自己不愉快。
“師弟。”
“嗯？”
“剛才師姐在門外言重了，給你賠個不是。”，芷的雙眼很認真的看著霖，但一看到那雙眼霖就不由得移開視線。
“師姐無礙，我覺得你教訓的是，師姐這樣訓我自然有師姐的道理，師弟我會記住的。”
“嗬~”，芷放下心的歎了一聲，“那師弟悟到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額……大致是乞丐懶散，不願勞作導致淪落為乞丐的，此等懶惰之人，不應對其施舍。”
“意思差不多，霖，世界上的可憐之人不止你今天看到的這些，如果我們一一去幫助這些人，世界上就不存在苦難了，我們的存在也皆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