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阿哥的病就是最好的導火索,讓康熙對太子爺的不滿一觸即發。很快太子爺就被召到禦前,康熙訓斥他:“伊係親兄,毫無友愛之意。”不知為何,太子爺聽了這樣的訓斥,不但沒有虛心認錯,竟然公然與康熙頂撞起來,也就加深了康熙對他的厭惡。 返京途中更是發生了太子爺夜窺康熙營帳之事,這一來康熙不得不懷疑太子爺可能要“弑逆”。這是忤逆的大罪,康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姑息的,這件事的發生刺激了康熙下決心要立即廢掉太子爺。 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如何,但是我不相信太子爺會做出弑君殺父的事情來。隻是此時的康熙正在氣頭上,又是親眼所見,別人的話他是不會相信的。 九月初四,儀仗在行至布爾哈蘇台行宮時,康熙召諸王、大臣、侍衛、文武官員等齊集行宮前,命太子爺跪下,痛哭流涕,數落太子爺的罪行:“胤礽不聽教誨,目無法度,朕包容二十多年,他不但不改悔,反而愈演愈烈,實難承祖宗的宏業。”痛苦之情溢於言表,竟至氣倒在地。一時百官慌張,直到太醫診治康熙並無大礙,群臣才鬆了一口氣。
康熙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將索額圖的兩個兒子格爾芬、阿爾吉善及胤礽左右二格、蘇爾特、哈什太、薩爾邦阿等人“立行正法”。這樣一來大大的打壓了太子爺的勢力,康熙廢太子的決心已昭然若揭。 靜靜地伺候在床邊,望著傷心欲絕的康熙,我心生同情。不知道他又將如何去麵對接踵而來的喪子之痛。 “琉璃。”康熙的聲音嘶啞,生澀。 我忙端了水過來,輕輕地扶起康熙伺候他將水喝完。正要轉身間,見到趙昌慌忙地進來,直直的跪在床頭:“回皇上,十八阿哥歿了。” 手中的杯子應聲而落,跌得粉碎。感覺到康熙的身子歪落了下來,忙轉頭看時,發現康熙已然昏倒。我忙大聲的喊道:“太醫,快宣太醫。”趙昌趕緊起來,和我一起將康熙安頓好。 康熙再次醒來時,已不見了激動,雖麵有哀思,但是休息幾日之後,已能下地。於是再次召見隨行的百官,下旨廢黜太子。並令大阿哥監視已廢太子。這次的廢太子事件對康熙的打擊很大,他親手撫育大的太子,卻被他自己親手廢掉,傷心是可想而知的。但是君臣,父子,首先是君臣,而後是父子,隻有遵了君臣大義,才能全父子之情,這就是帝王之家的悲哀。
九月十六回京後,康熙下旨在上駟院旁設氈帷,給廢太子居住,由大阿哥和四阿哥一同看守。當日康熙帝召集諸臣於午門內,宣諭拘執太子爺之事。並親撰告祭文,於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廟、社稷。將廢太子幽禁鹹安宮,二十四日,頒詔天下。一切塵埃落定,清朝自入關以來第一場廢太子風波,並沒有隨之告一段落,相反,反而大有愈演愈烈的勢頭。 這段時間,與八爺黨積極的籠絡群臣不同。四阿哥閉門謝客,不與任何朝臣往來。十三阿哥則偶爾會帶著洛眉來我宮中小坐。我知道,他是以我為幌子,借機打探消息,唉,還是如此沉不住氣。 “四阿哥可好?”我一麵逗弄著懷裏的小格格,一麵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十三阿哥抿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桌上,說道:“四哥每日裏隻是看書寫字。” “那就好,你也少往宮裏來,現在是多事之秋,須記住小不忍則亂大謀。”我仔細地叮囑道,這次的廢太子事件,終會以太子爺的複立而告終,既是如此,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以不變應萬變,隻有這樣才能博得康熙的好感。 “你說的竟和四哥一樣,可是我們也需了解情況,早作準備。”十三阿哥笑望著我,聲音裏有一絲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