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塵看了一眼單耕耘,輕蔑地笑了一下,“怎麼,怕了,男生女相。”

“哼,誰怕誰。”

隨即她從身上的布袋中拿出兩個戴著自製的布製口罩,一個自己戴上,另一個遞給北塵。

北塵接過,來回翻看,“這是什麼東西?”

“口罩。”

“口罩?”

“戴上吧,害不了你。”

雖然不解,但北塵還是學著單耕耘的樣子戴上了。

單耕耘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了過去,站在屍體旁邊,拇指與食指捏住屍體上白布的一角,慢慢地掀開,側著頭,半眯著眼睛去查看。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屍體,雖然心裏忐忑到不行,但在人前她還是得鎮定。

“我說,你這小子就這副樣子,還查案?”北塵站在一旁嘲笑道。

單耕耘白了北塵一眼。

離案發已經過去大半月的時間,停屍房雖然放置了冰塊延緩屍體的腐敗,但屍臭的氣味還是散發了出來。

單耕耘雖然戴著口罩,但氣息還是濃重地湧進她的鼻孔,她屏住呼吸,心裏告訴自己說,單耕耘,你是來自22世紀的人,什麼都難不倒你。

她努力定了定神,深呼一口氣,慢慢轉過頭去,睜開眼睛,伸手去翻看麵前的屍體。

耳聽得北塵說:“不用看了,周身除了脖子處的勒痕外,並無其它傷痕。脖子處的勒痕看著整整齊齊,並無掙紮的痕跡。”

單耕耘看著脖子上的勒痕,低聲說:“對呀,人在窒息的時候身體肯定會本能不受控製地掙紮,所以可以確定的是他是死後被人吊上去的。”

“仵作已經裏裏外外檢驗過了,他並沒有中毒的跡象。所以現在的疑團是凶手是怎麼悄無聲息地把他殺掉的。”

單耕耘盯著屍體若有所思地說:“還有的就是,凶手既然都已經做到毫無痕跡地把他殺了,可是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把他吊上去,偽裝成自縊呢?”

突然間,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出房間。

“麻煩你帶我到你家世子的房間裏看一下。”單耕耘摘下口罩對門口的仆從說。

仆從躬身作出請的手勢,“請跟我來。”

“哎,你想到什麼了?”北塵在她身後喊。

……

……

單耕耘認真地打量著許安的房間,據許家的仆人說,事發當天,許安在花樓喝酒喝到三更天才回的府,當天伺候他的是一個叫錦楠的婢女。

北塵忍不住提醒說:“據錦楠在公堂上的講述,當天許安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她把許安安頓好之後就離開了房間。正午她房間敲門的時候見房間裏沒有回應,打開門一看就發現他出事了。”

無意間,單耕耘瞥見地上有一點點的灰白色的灰燼,她蹲下身,用手指撚了撚,微微皺眉,說:“看來有人撒謊了。”

她還思索著,北塵把頭湊過來問道:“這是什麼?”

單耕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搭話,起身詢問仆從,“錦楠現在何處?”

仆從躬身恭敬回答:“回大人,錦楠因此事受到驚嚇,發了瘋,天天在府上到處說公子是被冤鬼索命,弄得人心惶惶。因此被夫人趕出了府,現在何處不得而知。”

單耕耘無語,但轉念一想,在這人如草芥的地方,她到底是被趕出去了還是被許家暗地裏殺害處理了現下還真是不得而知。

她默默地將頭轉向北塵,問:“你能找到她的下落嗎?”

北塵立即眼前一亮,揚起下巴高傲地說:“我能,但你得先告訴我你到底發現了什麼?”

單耕耘稍稍想了一下說:“我懷疑許安是一氧化碳中毒。”

“一氧化碳?是個什麼東西?”

“一氧化碳是類似與空氣一樣的東西,它無色無味,可以殺人於無形,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仵作檢驗不出中毒跡象以及為什麼許安身上沒有掙紮的痕跡,還有地上的灰燼。所以說,肯定有人潛入過房中。”說完,單耕耘疾步離開許府。

看著單耕耘的背影,北塵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看來這單耕耘比他想象中還要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