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奢求的東西，近在咫尺，我知道，我不是因為這一趟車而變得寧靜，而是因為一些潛移默化的東西，消亡了，一些習慣，悄然的改變了。我不知道慢下來是否算是老了，沒了青春的朝氣蓬勃，但我享受這慢下來的節奏，享受這我從未得到的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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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叫我回來的原因十分簡單，簡單到我甚至覺得，她在沒事兒找事兒——姨媽家孩子見家長。
“不是，媽，她見家長關我什麼事兒啊？電話裏說的那麼著急，又是趕緊回來，又是出大事兒了的，我還以為真出什麼事兒了呢，特意還請個假回來，我回學校了嗷。”我喝了口水，就要轉身離去。
“你還知道回來啊，一去半個多月，一個電話都不打，我還以為你又跑北京去了呢。”
我被回懟的啞口無言，不知道用什麼有力的理由來辯駁，隻能訕訕說道：“這不是工作忙麼。”
“忙的家都顧不上了？那你還是趁早換個工作吧，我是讓你回來安家的，沒讓你在學校安家。”我媽陰陽怪氣的說道。
“行行行，我去我去，但我六點半還有課，你得趕緊。”我無力抗爭，我知道老媽這是想我了，隻是她“家庭棟梁”的身份，讓她不想因為這個理由叫我回來，這隻會顯得她太過矯情，所以隻能用了一些拙劣的借口。我自知虧欠，也不好再說什麼。
可老媽顯然不想跟我商議，她絲毫不管我六點半有沒有課：“請假！別跟我說有課沒課，你爸一個星期還回來一次，你倒好，一去半個月，屁都不放一個，當年去北京也是，我不給你打電話，你就不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你在外麵躲債呢。今天你就算天大的事情，也得給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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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家長自然是個噱頭，我媽一路上問東問西，聽說學校有人去鬧事兒了，問我有沒有事兒，我簡單說完來龍去脈後，然後她又問副校長是不是表揚我了。我點點頭。又問我有沒有升官兒，我謙虛的說隻是個代理，她又囑咐我，代理也要好好幹，要好好教育學生之類的話題。滔滔不絕。
其實她什麼都知道，她總是會去朋友家問問我最近的情況，禮品也買了不少，父親不在家，她一個人，桌上兩盤剩菜，也不知道是哪天剩下的，可送禮的禮盒確實羅列了大片地方。她從來不攀附什麼權貴，我自然知道這些禮品是送給誰的。
可是，即使她什麼都知道，但總想著從她兒子嘴裏親自說出來，就好像從兒子嘴裏說出來，是有什麼了不得一樣，她的笑容已經帶上了歲月的痕跡，可依舊那麼動人。
我不記得我第一次見她時，她的笑容是如何的，但我想，她每次見我時的笑容，一定和第一次一樣，美麗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