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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已經是七點了,六點半開始晚自習,我失約了,因為我打不著車。二十塊的路程,我已經加價到三十了,仍然打不到車。
所以,我匆忙的跑進十三班時,一臉狼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可我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嘲笑,也沒有聽到本該出現的嬉鬧聲音,一切都安靜的異常,我甚至隻能聽到我的呼吸聲。我抬頭看去時,鬱香也側過頭看著我。她坐在講台上,安靜的看著我,眼神裏帶點疑惑。
我有些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我沒打到車,實在太難打了,不好意思啊。”
我忙不迭的道歉,她倒什麼也沒說,既沒表示沒關係,也沒表示找我算賬,隻是轉過頭說道:“把我椅子搬辦公室去。”
然後她就拿著本子不緊不慢的走出了教室。第一組第一排的男生,縮了縮脖子,匆忙的將鬱香的座位搬走,跟在鬱香後麵。
教室是不給教師配發座椅的,學校是規定講課必須站立,當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師德所然。
鬱香一走,教室裏頓時像是不再受到擠壓的氣球,頓時泄了氣,鬆鬆垮垮成了一團,開始閑聊起來。我頓感師尊受到侵犯,立馬拍了拍桌子,朗聲道:“幹什麼?幹什麼?我還沒走呢。怎麼鬱老師一走就不把我當回事了?”
學生們自然沒這麼多壞心思,隻是覺得我好說話罷了,所以很多老師,不願意跟學生們打成一片,自古以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隻有當了老師才知道,這並不是為了裝什麼麵子,而是為了方便管理。
我剛想教育他們幾句,就聽見門口那個搬凳子回來的學生開口道:“風哥,鬱老師找你。”
我點點頭,沒有立即動身,開什麼玩笑,她叫我就去,這不是很沒麵子麼。
“班長,有沒有鬧事兒的,名單拿過來。”我看著班長問道。
那女孩站起身,笑著說道:“風哥,大家都很聽話。”
“真的?”
這會不隻是班長了,所有人都爭先恐後的表示千真萬確,我憋了很久的笑才讓他們安靜下來,有時候,讓鬱香治治他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點點頭:“行,都這麼聽話,下次還讓鬱老師給你們上第八節。”
“不不不,不要了。”
“真不要了風哥,我就愛聽你的課。”
場下一片反對聲,這讓我在某些地方,莫名其妙的找回了一些顏麵和虛榮心。至少我還是挺受學生們歡迎的。
2
“鬱主任,你找我?”我走進鬱香的辦公室後輕聲問道。
如今已經七點三十,許多老師都已經在吃完飯後直接回了宿舍,班主任主隻需要在放學的時候來組織一下放學就好了,並不需要整個晚自習都守在這裏。
所以,一時間,班主任辦公室,隻有鬱香一個人。這讓我很不舒服,沒有人喜歡單獨麵對領導,這種沒有同類,壓力獨自承受的感覺很不舒服,我並不覺得鬱香是個好相處的人,他從來不笑,就好像天生不會笑一樣。這種人,雖然行為上熱心,但總會讓人覺得冷冰冰的不好說話,或許這也是她能把所有學生都嚇得噤若寒蟬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