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在一旁伺候,布菜時如此說。
其實哪怕這小奴身份低賤,可到底是將軍寵過的人,他們就是不喜,也會尊敬一二。
祁折憐點了點頭,安心吃飯。
吃完以後,就去院中走了兩圈,一點不客氣的吩咐下人尋一張貴妃榻來。
下人看了管事的青竹一眼,見青竹大人點了點頭,這才去尋貴妃榻。
倉庫裏就有一張先皇恩賜的,但沒人敢動。
直接出去買一張新的了。
祁折憐便坐在廊下等待。
一身雪白長衫,輕紗飄動,少年感十足。
大概一刻鍾的時間,貴妃榻便找來了,直接放在了海棠樹下。
祁折憐躺下後,叫人拿了薄毯,拿了水果盤,拿了蒲扇,拿了小食……
十幾個小人圍著他一個人團團轉。
連青竹都被指揮著做這做那。
表情還是扭曲了。
這等狗仗人勢的做派,實在叫人看了都覺得這小子蠢,簡直蠢急了。
不學著如何討好將軍,竟是要將他們將軍府內院的下人都得罪個遍?
這樣能在將軍那留下什麼好印象?
青竹甚至被指揮得有些恨鐵不成鋼了。
烈日當空,眾人臉都曬得紅撲撲的。
青竹正要譏諷幾句,打眼看去,人家已經昏昏欲睡。
青竹:“……”這麼蠢,也不知道將軍瞧上他什麼了?
搖了搖頭,一臉無語。
不過將軍府的下人都管得好,所以哪怕心有不忿,也好生伺候著。
到底是將軍的枕邊人,誰敢怠慢?
陽光明媚,透過樹幹,幾縷陽光打在祁折憐的身上,他歪了歪頭,覺得有些熱,迷迷糊糊睜開眼,咽了下幹澀的喉嚨,含糊道:“有些熱,誰幫我扇扇風呀?”
聲音又沙又啞,黏糊軟綿。
尤其是一張白淨的臉,白裏透紅,羽睫纖長,隨著他眼睛睜開的弧度而抖動。
唇色如上了胭脂,紅得自然好看。
修長的脖子上,是楚朗霧沒輕沒重弄出來的。
祁折憐眼睛無力的眨了兩下。
察覺自己身旁坐了一人。
可能是睡了午覺的原因,天氣又熱,祁折憐心裏頭有些難受。
頭一歪,又合上了眼。
隻見他眼皮努力的睜開又合上。
無意識哼哼唧唧兩聲。
一隻大手從旁伸過來,蓋在少年的額頭上,沒有發燙的跡象。
於是他直接捏著祁折憐的下巴,把人扭過來,“還不醒?莫非要叫本將軍將你供起來?”
沉冷的聲音終於將祁折憐迷糊的神思抓了回來。
他睜開眼,眼尾是紅的,裏麵有瀲灩的水色:“將軍,我難受。”
他真的難受,沒有力氣,身上也在發汗,軟綿綿的,心裏不好受。
他這副表情,這個語氣不是在撒嬌是做什麼?
楚朗霧捏著他下巴的手一頓,力度下意識一鬆。
“怎麼了?可有哪裏不舒服?”
語氣自然而然溫柔了些許。
祁折憐舔了舔唇瓣,人已經清醒了不少,“無事,可能睡多了,剛剛有點醒不過來。”
他眼皮很沉,險些沒睜開。
要不是楚朗霧捏著他的下巴,把他晃醒,祁折憐估計還得睡一會。
楚朗霧蹙眉。
祁折憐已經伸出手去,“抱我一抱啊,將軍。”
他的聲音那樣的軟,那樣的輕,簡直就像是悶在楚朗霧耳邊的低語。
楚朗霧神色一怔,人沒反應過來,身體先一步動了,坐過去後,把祁折憐扶起來,攬著腰身,按在懷裏。
祁折憐一條腿微曲,從正麵抱住楚朗霧的雙肩。
臉頰壓在男人的肩上。
“將軍。”他又輕喚著,這一聲聲直接酥到人心坎上去。
楚朗霧喉結滾動。
手掌下是少年的細腰,那樣單薄的身體現在緊緊貼著自己的胸膛。
他們離得那樣近,少年身上獨屬於他的清淺香味兒,似有若無的勾引著楚朗霧。
手心灼熱,掌下的肌膚骨感而纖細。
他的手無意識的輕揉。
“嗯~”祁折憐軟弱無力的靠著他,悶哼一聲後,輕笑。
這一刻,楚朗霧終於知道什麼是妖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