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著去那攬蒼山不如扮個商人,又化了半天在桃溪采買貨物,雇傭了一個腳夫。他卻不知這位伯爵大人行事周密,還留了一大堆人馬下來接應。
那江伯禽有著馬匹,竟是當天半夜就到了桃溪郡城外,沿途二百裏又使了人手,在各個路口接應。他等到天亮還沒有追擊人馬的消息,就知道全完了,立刻想著利用手中四個黑衣眾和二十來個侍女補救。
他是多年的遊俠,江湖經驗老到。一麵著人騎快馬盯著蘇明海蹤跡,輪番回報。一麵到處搜集消息,馬上就得了莊敬要來桃溪郡拜年的情報。
這莊敬已經九十多歲,乃是成名已久的魔師級高手名宿,隻是魔師有三百年壽命,故而看上去不過五十許人。又久讀詩書,為人和善正直,頗有些正人君子的風範。人稱七刀誅心,雖然有說他與人交手,往往一刀中心的意思,但也是說他手上之刀,隻殺誅心之人。
江伯禽自忖不是蘇明海對手,但又估摸著這小子再往大裏想,也就是個八九級的高階戰士。立時膽大包天,把腦筋打到了莊敬身上。他背後也有著準魔師級的靠山,算定蘇明海一死,此事就永沉海底,再無幹係。即使萬一事敗,莊敬名義上也不過是個準魔師,當不會與劉鳴桐硬抗。
他一麵派出兩個侍女,控製莊敬的行程,務使兩人能在陶嶺一帶碰頭。一麵就選中了陶村周圍孤家大院的孟家下手,定準了時間,將對方生意對象:豐記行的管家綁了出來,當夜就賺開孟家大門。
江伯禽本身就是六級高手,四個黑衣眾也是四五級人物。這三天下來,傷勢又已全好,再加二十來個至少一半殺過人的二三級侍女,簡直如摧枯拉朽,立時將孟家屠得幹幹淨淨。
這孟家小姐自然也是侍女假扮,但此人身份也是有的。言語之中,更俱是實際發生的情況,連那孟家小姐那種少女的天真無知也是扮得惟妙惟肖,自是把一幹人哄得相信不已。事情中雖有高慶、嚴澤敬尋仇一事出來攪合,但整個情節還真給江伯禽給基本控製在了手裏。
蘇明海於這些江湖的惡毒伎倆懵懂無知,等到了莊敬就要出手,才勉強知道自己被人栽贓了。但他對整個過程全然無知,一時又哪裏解釋得清楚。
那莊敬見蘇明海到了此時還做無謂的辯解,更是大怒,恨聲道:
“這麼一個孟家小姐都給你活活逼死,莫非她還舍了性命來陷害你不成”?拳掌齊出,直向這小賊攻來。
蘇明海見對方勁氣內斂,舉止之間,地上竟然點塵不起,落手之時卻又重若山嶽。也不得不打點起全副精神,揮刀和對方周旋。
但他平時隻和太陽城的高手對練,沒經過什麼生死搏殺。在汙濁之地,經曆的又是中高階的“低手”,隻能拿來增加些練手經驗。在武藝經驗上,九十多歲的莊敬可說是走過的橋比抓小賊走的路還多,饒他武藝不凡,也給莊敬打的落入下風。
那莊敬說到“小姐”兩字時,腳步一錯,伸手就已到了蘇明海眼前。
說到“莫非”兩字,攻勢如潮,蘇明海兵器上的優勢便被拉平。
“她還舍了性命來陷害你不成”十二個字一出,更是拳掌肘膝、指鑿鉤踢、肩胯並用,變幻無端,連出了一十八招。到最後一個鉤手,把長劍奪了下來,反手一擲,將長劍擲出丈外,插在地上震顫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