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倆就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吃完了午飯,飯後伍春行回去上班,秦致準備去公司看看,因為玄玨還有點兒發燒,也不急著讓他們兩個趕緊出院回家。伍欽暘看著自己被包成木乃伊的右手長籲短歎,十分憂愁自己明天考試的時候該怎麼拿筆寫字。一旦決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之後總是意外頻發,一場穿越的結果不僅是作業沒交,三門考試錯過了兩門,還得單獨去找老師補考,好在他斷手的事實還能在老師麵前多加點兒同情分,不然給不給他補考的機會還都難說。
考試開卷,伍欽暘懶得念書,轉而開始思考他哥現在怎麼多了個病弱的屬性,得出的結論也讓他十分憂鬱,因為現狀的造成八成還是跟自己有關。譚翊一早就聽說伍欽暘醒了,趁著下午休息的時間過來慰問,結果一推門就看見他們兄弟兩個正在病房裏膩歪。伍小同學麵不改色地從沙發上起身,笑道:“喲,Jerry~來啦。”
譚翊道:“非禮勿視啊。你挺滋潤的嘛。”又和玄玨打了個招呼。
伍欽暘道:“別提了,我明天還考試呢,你看我這手怎麼寫字啊。”
譚翊道:“要不你直接等補考吧,下學期開學的時候你手總能好了吧。”
伍欽暘道:“算了吧,過年的時候我才不想看書呢。”
三人又隨便說了些閑話,然後伍欽暘就開始抱怨自己離奇的穿越。譚翊聽了半天,最後問道:“那鐲子呢?我大伯說他們沒在樓下找到鐲子啊。”
伍欽暘記得這鐲子應該是摔下去了,也不知道怎麼又回到了自己手裏,便搖了搖頭道:“誰知道呢。”心裏想的卻是把鐲子拿來給他的韓向陽。他不確定韓向陽最後是不是真的哭了,隻覺得那個擁抱裏似乎包含了太多他無法理解的東西,久別重逢又或是失而複得,有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自己就是冷雲峰的錯覺,卻不知道冷雲峰會不會因此回來。譚翊見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正想問他怎麼了,口袋裏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譚翊接了電話,很快道:“我這就回去。”說著就要出門。
玄玨道:“怎麼了?”
譚翊道:“來了個急診,車禍大出血。”
玄玨道:“你趕緊去吧。”
譚翊急匆匆地走了。
伍欽暘沒說什麼,總覺得這件事的結局還不夠完美,無論是文鶯鶯還是紅菱,現在就連韓向陽都讓他覺得鬱鬱。玄玨見他皺著眉頭出神,便問道:“暘暘,想什麼呢?”
伍欽暘道:“啊?沒想什麼。”
玄玨道:“想韓向陽?”
伍欽暘知道自己瞞不住他,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有點兒,說不上來……他最後好像哭了,我就是覺得他要是真喜歡冷雲峰,那也太慘了吧……冷雲峰讓日本人給害死了,唉,所以說我不喜歡民國啊……太動蕩了也不好,對了哥,那個韓維生……”
玄玨道:“還記得嗎?你從櫃子裏翻出來的那封信,末尾有個印,就是韓維生的。民國想當警察也不容易,我就在想給冷雲峰開介紹信的這個韓維生是什麼人,韓向陽也姓韓,他們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係。而且我感覺的出來,韓向陽對我們的事情並不是一無所知,他一直有意給我們留出說話的空間,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說,原來是為了冷雲峰。”
伍欽暘道:“那封信?我都沒注意……韓向陽這算什麼啊?冷雲峰是被日本人給害死的,那時候他已經是個中年人了吧?然後他又回到了十幾年前……”
玄玨道:“按小說的分類,他這應該算是重生吧,不過也不一定就是件壞事。你想啊,紅菱被抓了,與之相關的結局已經改變了,就好像平行世界和蝴蝶效應,一件事情的改變會引發很多種不同的結局。我們回去的這段時間沒對現在產生什麼影響,而且我也沒感覺到那個世界還有另外一個自己存在,所以我傾向於我們是穿越到了一個平行世界,這個世界的結局是文鶯鶯的命案破了,冷雲峰也不一定會死,韓向陽大概也會盡量避免這個結局的發生吧。”
伍欽暘道:“就和遊戲支線一樣?”
玄玨道:“差不多吧,遊戲裏總會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平行世界為什麼不行?”
伍欽暘覺得他哥偶爾也很像個哲學家,而世界上本來也有太多科學道理無法解釋的事情,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就是他根本沒和文鶯鶯問清楚尹海璐的命案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從實際意義上來說他們真是白穿越了。兄弟兩個麵麵相覷,簡直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感覺,這時才發現原來這個時而清醒時而歇斯底裏的女鬼才最難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