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但見那人眉目俊朗,雖然稚氣未脫,卻是神采飛揚,眼中似有星彩流動,正是楚楓:“算了…少爺我從來不跟女孩子計較。”越秋辭看他倔強神氣,怒氣頓消,噗嗤一笑:“倒還算你仗義,稱得上少俠!”
楚楓一哂:“傻子才去當大俠呢,窮都窮死了!”越秋辭一楞:“當大俠不好嘛?窮就窮唄……”楚楓也是一楞:“窮了不就餓死了……”兩人怔怔看著對方,目光相接,都覺得彼此是世間最不可理喻之人,忽地楚楓臉頰一紅,忙轉過頭去:“當務之急是逃出這迷霧。”越秋辭從未被男子這般盯著看過,也是微覺羞赧,別過頭去,咳了一聲:“是,逃出去,逃出去……”但心頭鹿撞,腦海中都是楚楓那張俊秀臉龐,不時回去偷偷望他兩眼。
“大齊皇帝,蜀中楊醉,吳王心腹,潭州楚家,還有一群鹽幫的破落子弟,今日都葬身於這伶人教坊,傳到江湖上,明寶當是聲名遠揚!借幾位的福氣,此番北行收獲頗豐,錢明寶就此別過!”但聽一人聲音冷峻沉著,從迷霧那頭漸行漸遠,正是錢明寶。
此時落石斷木已然不再下墜,但楚越二人身陷迷霧,難以視物,不由心中暗暗焦急,忽地“咄”的一聲,一陣狂風呼呼吹過,迷霧煙塵四散而去,那邊站了一個八尺大漢,呼呼喘氣,正是楊醉
“老酒鬼!”越秋辭驚喜莫名,從楚楓手中掙脫,一個箭步迎了上去。楊醉見了越秋辭也嘿嘿笑道:“賢侄女沒事兒便好。”楚楓雖聽楊醉與她叔侄相稱,但想起越秋辭對自己恁地蠻橫,見了這粗糙漢子卻是溫柔莫名,心中不由淡淡酸楚,扭頭喃喃:“不就是個小娘們兒……少爺我是潭州第一富豪,什麼姑娘見不上。”雖是這般寬慰自己,但腦海中卻滿是越秋辭的倩語嬌嗔。“這是……”楚楓正自情思飄忽,忽地身子一震,隻見眼前斷肢殘臂,焦油滾滾,血肉模糊,都是鹽幫弟子的屍身首級,橫七豎八不知躺倒多少。
“是姓錢的小子。”楊醉冷冷道,“他早就算定鹽幫弟子不會心悅誠服,為了斬草除根,事先早在教坊布下火油炸藥,要將我們全部埋葬此地!”
“朕乃大齊皇帝!還不速速下跪!”黃巢手中霜絕揮舞不斷,橫劈豎砍,全無章法,跟著一條人影飛跌而出,正是楚況。
楚楓忙去將楚況扶起:“阿況,這……”楚況淡笑道:“我本料定他一番惡戰,早已精疲力竭,想趁亂在他身上搜出‘黃金之眼’的秘密。不料黃巢似乎運功過度,迷失心智,此時不管不顧,功力更勝平日百倍。”
黃巢盤桓數圈,拿刀站定,忽像是看見什麼凶惡事物,眼中寒芒暴漲:“呔!你是哪個!是朱阿三那無恥狗賊?不,不……你是沙陀狗!你是獨眼龍!你以為朕怕你!”霜絕刀縱舞如飛,光芒四現,交錯不定,似有淡淡煙氣籠罩其間,足下步法不住變換,身影飛動。
楊醉暗暗吃驚,歎道:“這便是黃巢的絕技‘黃金甲’,刀氣成甲,刀光若鋒,攻守變換,霸道無匹。若是他一出生就使出這路刀法,恐怕我走不了三合。”
黃巢驀地睜圓眼睛,朝著西南牆角怒目而視:“小賊!你可看清了?”眾人循聲望去,但見牆角一人雙手抱膝,蹲在當地,渾身瑟瑟發抖,看著這邊,正是華小虎。
華小虎混戰之中被黃巢當作傀儡,心中害怕至極,稍有不慎便怕被楊醉一掌震裂,但黃巢輸進體內的真氣卻是源源不絕,給他莫大快感,直到黃巢一舉得勝,錢明寶忽生變亂,在迷霧之中又不能視物,連滾帶爬到了牆角,才免過一場劫。
“看看……看見了……”華小虎澀聲道。
“好!你來使一遍!”黃巢身形電閃,又奔了過來,一掌驀然發力,華小虎身子一動,眼見又要被吸在掌中,身至半空,卻重重跌了下去,眼見黃巢橫掌一邊,身形僵直,站在當地,一動不動。
“這……這是……”華小虎望著眼前詭異景象,不由呆了。
“可惜!這‘黃金之眼’怕是又沒了線索!”楚楓跌足道。
“小哥來此,也是為了‘黃金之眼’?”楊醉目光如電,直直瞪著楚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