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良的一句話卻讓劉恪猛然怔住,“皇上,難道你不知道,此女子乃是先帝采女,皇上如此正大光明的將先帝嬪妃迎入皇城,乃是罔顧人倫,不忠不孝!”
蕭默緩緩的回過頭,看著身後的明月,這層身份本就是難以逾越的鴻溝,蕭默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就能將明月帶進皇城,但此刻看來,根本就沒有辦法。
楚良如此倚仗著的就是這個名分,這些明月清楚得很……隻是明月不明白,為什麼楚良會知道蕭默會在此刻帶她入宮,這麼隱蔽都會被人發覺,這幕後主使之人又是誰呢?
蕭默此刻一門心思都在這上頭,那些朝臣們對著明月的苦苦相逼都是蕭默一人擋著。
明月猛然間拉住拿住寒劍的蕭默,將他緩緩的帶上那馬車,眉目間當日所有的公主姿態,她一直都不敢忘掉,她曾經是周國的公主!
那氣勢淩冽的很,她抬眼看去,隻是一眼,發間的東珠越發的耀目,“你們不許我進這皇城,我就偏要進,還要進的堂堂正正!”
她駕著駿馬,想要直接衝入宮闈,蕭默在其側,已經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點點頭,那城門之處,卻一支寒箭飛逝而來,正中明月的墜馬髻之上,玉簪滑落,落在地麵之上,一分為二。
明月放眼看去,正是手執弓箭的拓跋鈺修,早已不是年輕人的模樣,但英姿勃發,毫不愧對他馳騁沙場的本來麵目,他搭弓拉箭,那箭頭直指向立即就要揮鞭之上的明月。
一個力道,將馬上的明月拽了下來,一個熟悉的懷抱將明月緊緊拴住,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乃是被那羽箭帶起的,明月隻覺得自己大概又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吧。
蕭默被壓在明月身下,“呃……”
明月顯然是聽到了蕭默右臂有骨折的聲音,蕭默雖然隱忍著,但額間的細汗卻彰顯著他此刻的痛苦,明月抬眼看著正前方的拓跋鈺修,顯然沒有把這麼放在眼中。
“皇上!”城門口上文武百官都大喊著,生怕蕭默出了什麼事情。
蕭默卻緩緩站起來,捂著右臂,將明月護在身後,看著對麵的拓跋鈺修準備著第三支箭。
“走開!”明月對著身前的蕭默喊著,她怎麼會不知道,拓跋鈺修是有這個膽量的,就算是將蕭默殺了,他也依舊會是權傾朝野的人物,蕭默根基未穩,明月不能拿蕭默來冒險的。
“皇上,此女乃是先皇采女,臣不能看著皇上如此糊塗,以至天下恥笑!”拓跋鈺修中氣十足對著蕭默喊著。
蕭默一身繡著金龍的玄衣,被夕陽掩映,卻失去了本來的光芒,此刻吃疼至極,卻還是拉著明月,“此乃朕是家事,與你等無關。”語態強硬,並沒有想到,拓跋鈺修也會出現。
接明月進宮不過是很平常的事情,可如此興師動眾的,顯然是有人幕後主使,明月和蕭默都明白,但此刻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隻能進不能退。
拓跋鈺修還是直指向明月,正好是對著蕭默,蕭默卻沒有一刻的退縮,明月隻是想起了那日江州之行,也是這樣,蕭默擋在她的身前,也是如此。
“老師!”一個身影從城門之處本來,伸出手去,羽箭緊緊握住,“手下留情。”
許久未曾見到的舒解憂,明月有些詫異,不知道遠在江州的他如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那一身白衣,也就隻有他能穿的如此不染凡塵,就算是隔得距離很遠,也能夠看到舒解憂的謫仙之姿。
舒解憂不知和拓跋鈺修說了些什麼,拓跋鈺修的眼神有些波瀾,點點頭,隨之舒解憂走上前來,蕭默臉色有異,明月看著他臉色蒼白,握緊他的手,眼神堅定,蕭默搖搖頭,示意自己並沒有事。
皇城之下的文武百官都跟著拓跋鈺修,加之明月的身份本就尷尬,所以並沒有人能夠站在蕭默身邊,舒解憂走上前來,看了明月一眼,接著跪在了蕭默的腳下,“陛下三思!”
舒解憂在勸他……蕭默頓時就明白了,本因為當日明月的“陪葬之事”,蕭默本以為舒解憂是為了明月,但此刻又要阻止明月進宮。
如今時機不對,舒解憂明白,蕭默又何曾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