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地處北方,鄧汐月還在京都時不知什麼時候被換上的粗布衣裳顯得過於單薄。
同樣被賣的還有其他女子,她們也都凍得瑟瑟發抖。那些人販卻無關心眾位女兒家身體的義務,翌日清晨就將她們帶到繁煙樓。
老鴇擦脂抹粉,扭搭扭搭地往外走。她見了人販帶來的女子們,一張老臉登時樂開了花。她與人販為首的那個交談著。看他們之間熟絡的樣子,這些人販大概不是第一次與繁煙樓交易。
鄧汐月打量著這座天下第二的青樓。這樓的風格清新雅致,全無一點庸俗脂粉氣息。與文人賢者交集的茶館酒樓不同,客人時能見幾位窈窕的纖纖女子行於其中。
不愧是天下第一富商家族李家的產業,此地的確非仙境而勝似仙境。
鄧汐月在這裏受到的待遇不錯。她的容貌放在繁煙樓中所有女子中也算出挑,老鴇的想法就是將她培養成燕地第一花魁,以後繁煙樓就能憑著她大把地撈銀子。在鄧汐月入繁煙樓的第一天,她就得到了她作為妓女的名字——玉伶。繁煙樓在同時大肆吹捧樓中新來的女子玉伶容貌無雙,天上有地下無,如此等等。
鄧汐月隻得乖乖地跟人學習琴棋書畫,她在這方麵沒什麼天賦,不過勤修苦練中也小有成果。
不出幾日,王家公子王宗齊就借著好友李家大公子李清朗的門路來到繁煙樓找玉伶姑娘。王宗齊常來青樓,卻對那些皮肉生意毫無興趣,專挑嗓門好的妓女聽聽曲。來找玉伶不過是因為繁煙樓傳出的玉伶姑娘才色雙絕之類。
知道對方是一擲千金的大客,雖說玉伶還未正式接客,老鴇也不敢怠慢,將他迎進樓中。有人將王宗齊帶到鄧汐月的房門前,王宗齊抬腳就往裏走。
房內的鄧汐月提前得到了消息,已經抱著琵琶坐在了床邊。她就算以前在侯府時的消息再靈通也隻知道王家在朝中根基十分牢固,世世代代都有許多文臣武將。其中官品小的在地方作七品縣令,而官品最高的就是當朝宰相,王宗齊的父親王曆。但對於王家這位留在家鄉燕地的大公子,鄧汐月一無所知。
也正是因為對王宗齊本人不知根也不知底,鄧汐月的戒備心才極重。
她甚至已經想好,如果一會王宗齊敢對她做出什麼非人的行為,她要出什麼招式將他打暈,暈了之後又如何處置。
主動送出去嗎?那不是自找麻煩!要不把他藏在房間裏......那他醒了怎麼辦,還讓不讓人睡個好覺了?或者,把他從窗戶扔下去?鄧汐月想到自己所在房間三層樓的高度......還是算了,萬一這位王公子沒練過武,以血肉之軀親密接觸地麵,不死也得癱了,不癱也得斷胳膊斷腿啊。
鄧汐月腦中正是一團漿糊,就見王宗齊推門進來。她立刻掛上靦腆羞怯的微笑,請王宗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