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衣(2 / 3)

沒想到話音剛落,門外又來了幾個年輕人,也都穿著白袍,雖然高矮胖瘦各不一樣,但一律都很幹淨。不但幹淨,而且也都是要買琴弦的。其中一個手裏還拿著剛才老吳手裏擲出去的銀子。老吳的臉色變了一變。

“開門做生意,隻聽說往裏賺銀子的,向外撒銀子的還第一次看見。”說話的正是手裏拿著銀子的人,他不但手裏銀子拿的很穩,手裏的劍拿的也很穩。老吳盯著他的劍看了半天,好奇的說道:“你是白家莊的人,能拿著柄劍的一定是白家的幾位公子,不知白公子駕到,有失遠迎啊。”

那白公子笑了笑,“老丈好眼力,不知道老丈的琴弦還賣不賣。”

“賣你可以,不過你得說說你為何要買?”老吳竟然開始拿著布在擦桌子了。

“也沒什麼原因,隻是在下一向喜歡彈琴,最近琴弦斷的多了,所以來買幾根。”白公子不急不緩地說著,順便看了看旁邊的三個個同樣的白袍人。

“哦,你不說實話,我怎麼賣你。”老吳在擦完桌子後又開始擦櫃子,忽然他臉上一笑,從櫃子中拽出一捆明晃晃的銀色白絲。

“這,老丈,你隻管賣我,我少不了你銀子的。”白公子看見琴弦,不由地有些急了。

“笨,我要是貪圖銀兩,你手裏拿著的是石頭嗎?”老吳又把那捆琴弦拿了起來,說道:“怎麼,你還不說。”

“老丈要是不賣,我也不再客氣了。”他把手裏的銀兩輕輕地放在桌上,然後又輕輕一拍,那錠銀子竟然生生的嵌入櫃台的木頭兩分。老吳看也不看,竟然找了一把鎖,將櫃子鎖住了,“不賣就是不賣,你能怎麼辦?白家莊怎麼樣,白雄死了之後,也不過是一群廢物。”

那白公子似乎被激怒了,他的臉色前一刻還是溫和的,現在眼裏放出像狼一般的紅光。忽然劍光一閃,整個櫃子如同爆炸了一般,裏麵的雜七雜八的東西亂七八糟的散落在房間裏,但隻有那捆銀絲還穩穩在老吳的手裏。白公子劍光一閃,又是嗖嗖三劍。這三劍一劍快過一劍,每一劍都直取老吳咽喉,但每一劍都失之毫厘。但每一劍老吳都會向後退一點,三劍之後,老吳已經退到了牆角。他已經退無可退了。

白公子似乎也不想真的殺他,所以最後一劍他也隻使了七分,但也是他隻使了七分,所以他還活著,不過即使活著,想必也不會活的很好。他那柄名劍已經斜斜插在了他的大腿之上,他眼裏驚訝的神情還沒退完,一股劇烈的疼痛已經如洪水般襲來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不起眼的老頭子,才知道對方其實一直在讓他。

地上的人發出如何野獸般的嚎叫聲,他伏在地上不停的顫抖著,就像是風中搖擺的蒲柳。淒厲的叫聲漸漸變調,成為一種介乎哭和笑的混合。他伸出手,竟然將劍從大腿中抽了出來。慢慢地連叫叫聲也沒了,血如湧泉般流出,爆發出驚天裂地般的紅,就連老吳也有些佩服這個年輕人了。

劍終於拔了出來,傷口也已經包紮好了,年輕的白衣公子獨自完成了這一切,然後站了起來,劍終於又舉起來了。“很好,很好,老頭子很久沒和骨頭這麼硬的人過招了。你若接我三招,我就將手裏的琴弦送給你。”老吳眼裏終於露出了笑意。

“好,我就來領教閣下高招。”白衣公子緊緊握緊了手裏的劍,眼死死地盯著那個牆角的老人,眼神中帶著殘酷的血意。“看好了。”音未落,身已出,老吳隨手抽出一根琴弦,隨意一抖,頓時琴弦變得如鋼絲般堅韌。銀絲如光似電,急急向前奔嘯而去,發出一聲短暫而尖銳至極的聲音。卻見白衣人凝立不動,又手握住劍柄,左手支住劍身,似乎在準備硬接老吳的劍招。卻見琴弦如破空之電生生撞上劍身之上,巨力猛催之下,白衣人渾身如撞,喉中一甜,嘴角鮮血已現。然而他右腳後撤,已弓形擋住老吳的力道。勁力再催,白衣人幾乎要支撐不住,鮮血已從嘴角湧出。白衣人蒼白的臉上忽然出現一道笑容,隻聽“呼”的一聲,滿口鮮血狂噴。老吳隻覺漫天猩紅,微驚之下第二招已然發出。隻見剛剛還直隻的銀絲忽然就變成了一根柔軟的長繩,在老吳的肆意揮舞之下,已然便做一章密不透風的銀牆,盡檔這漫天血花。然而此招一收,琴弦即刻脫手,隨即左手爆出,一掌擊在白衣人胸口之上。老吳忽覺掌中輕飄飄的毫無著力,卻見先前進來的那個白衣人從後一吸,已然救下了這位白公子。老吳再看這個年輕人,發現他完全地變了,甚至不再像是個年輕人,這變化來的突然,老吳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就聽到那個受傷極重的人說道:“少主,我————”年輕人微微點頭,“阿剛,我知道,我明白。”阿剛就是那個受了極重的傷的年輕人,而抱著他的其實才是白家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