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車緩緩來到“東風革命烈士陵園”。三萬多平方米的陵園裏,靜靜地聳立著六百多座墓碑,有元帥,有將軍,有專家,有老紅軍,還有年僅十六七歲的無名無姓的發射士兵。而此時此刻,在這六百多座碑群中,又增添了一座發射將軍的墓碑。將軍的墓碑用黑色大理石做成,上麵刻著將軍的簡曆和生平事跡。有人說,這六百多座墓碑就像六百多座火箭碑,默默地訴說著曆史,默默地昭示著後人。
下午2點整,將軍的骨灰安葬儀式正式開始。儀式由葛煥標中將主持;參加儀式的有王維章 王兆琦少將,基地第九任司令員劉明山少將、政委旺德源少將、副司令員牛紅光少將等基地數百名官兵。儀式結束後,將軍的妻子和兒子、兒媳、孫輩們手握鐵鍁,為將軍的墓穴輕輕撒上一把沙土,和幾片胡楊葉;接著,各界代表依次走近將軍的墓穴,為將軍鞠躬默哀。而將軍的另一部分骨灰,後來則安放在了葫蘆島市塔山革命烈士陵園。因為參加塔山阻擊戰的八位開國將軍曾立下遺囑:死後魂歸塔山!這八位開國將軍是:
東北野戰軍第四縱隊司令員吳克華、政委莫文驊、副司令員胡奇才、副政委歐陽文、參謀長李福澤,十二師師長江燮元,“塔山英雄團”團長焦玉山,政委江民風。
將軍的安葬儀式剛一結束,久旱無雨的戈壁灘突然下起了少見的大雨。
雨水嘩嘩啦啦,痛快淋漓。基地的老兵說,這是老天爺感動後流下的淚水,也是老司令員的英靈為發射場帶來的吉祥雨!
於是在清清爽爽的雨水中,在戰場、發射場拚搏了一生的發射將軍李福澤,以“魂歸發射場”的方式,永遠留在了千古荒原,留在了戈壁灘,留在了中華民族從陸地走向太空的第一個起飛港!以同樣的方式和將軍一起留下的,還有科技老帥聶榮臻,基地第一任司令員孫繼先、第四任司令員徐明、副司令員張超義、石榮屺,高級工程師劉德普、胡文全、陶思才、習光興,以及六百多名為中國導彈事業奉獻了生命的情同手足的兄弟戰友。而永遠陪伴在將軍左右的,是至今依然默默奮鬥在戈壁灘上的數萬名發射官兵以及直射太空的“通天塔”和那千年不朽的胡楊林!
酒泉發射基地的另一讀本
1956年1月25日,毛澤東在最高國務會議上說:“我國人民應該有一個遠大的規劃,要在幾十年內,努力改變我國在經濟上和科學文化上的落後狀況,迅速達到世界先進水平。”同年春,在周恩來、陳毅、李富春、聶榮臻的領導下,製定了《1956年-1967年科學技術發展遠景規劃綱要(草案)》。
同年5月,中央做出了關於發展導彈的決定,批準組建國防部第五研究院。
1957年6月,中央軍委根據中央關於發展中國導彈武器裝備的戰略部署,決定建立綜合導彈試驗靶場,並成立總參靶場委員會,負責領導靶場創建工作。中央軍委秘書長兼總參謀長黃克誠大將任靶場委員會主任,炮兵司令員陳錫聯上將、工程兵司令員陳士榘上將、總後勤部副部長張令彬少將任副主任。中國第一個綜合導彈試驗靶場工作正式啟動。
1957年月30日,國防部第五研究院擬定了《關於建設導彈靶場和試驗場的規劃(草案)》,提出了靶場條件、靶場選址、靶場建設步驟、靶場規模、靶場設備投資以及靶場所需各類人員等方案。
1957年9月5日,總參謀部成立導彈試驗靶場籌建委員會,由炮兵政委邱創成中將任主任,空軍副參謀長張廷發少將、總參軍械部副部長陳文彪少將、國防部第五研究院副院長劉秉彥少將任副主任,成員有李基、陳銳霆、段子俊、張震寰、穀廣善、林爽、楊昆、趙世良。
1957年9月17日,靶場籌建委員會按照國防部部長彭德懷關於“要組建一個靶場籌備處,積極開展籌備工作”的指示,上報靶場籌備處組織方案。9月25日,總參謀部批準成立靶場籌備處,軍內稱“炮兵營房工程建築部”,部隊代號0029部隊。隨後抽調總軍械部第一軍械科學試驗靶場場長張貽祥、軍委炮兵火箭炮師政委呂琳等幹部,開始了靶場的籌建工作。
1957年10月15日,中蘇兩國政府代表團在莫斯科簽訂了關於蘇聯幫助中國發展導彈、火箭、航空等新技術的協定。蘇聯同意派遣專家、提供“地一地”、“地一空”、“空一空”導彈樣品以及儀器設備和有關技術資料,幫助中國勘建綜合導彈試驗靶場。
1957年11月2日—12月4日,以國防部部長彭德懷為團長的中國軍事友好代表團同蘇共中央第一書記赫魯曉夫會談。蘇聯同意幫助中國發展導彈和原子彈技術,建立軍事航空工業和建造艦艇,籌建導彈試驗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