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2章(2 / 3)

淳於玉天不在捉弄黛玉,道:“莫涵駕崩,賈家遭難,王爺怕你有危險,叫我速來揚州。”

莫涵駕崩?

什麼時候的事情,她怎麼一點都不知道。賈家遭難跟她有何相幹。該還的情,欠下的債,他早就還清了。難不成賈家遭難,她還會像以前一樣,傻乎乎的跑去羊入虎口,最後迫使自己最親最愛的人受到牽連,被命運扼住咽喉。不會了,在也不會了,那個黛玉早死了。現在水溶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全部。就算不能在他霸業上添磚加瓦,也不能做他前進途中的絆腳石,這是底線。

淳於玉天看著黛玉一臉迷茫的樣子就猜想她並不知曉此事,看來他來的及時,賈家人還未動手。

水溶說的對,黛玉不會自己羊入虎口,可賈家已是強弩之末,難免瘋狗亂咬,黛玉在揚州身邊就幾個人,看來自己還是在揚州留段時間為好。

淳於玉天掃了眼絳紅軒,道:“姑娘絳紅軒生意興隆,恐怕人手不夠,我就留下來,幫姑娘打理幾日。”

黛玉心想淳於玉天是水溶的得力助手,自己既然沒事,他應該早點回去幫水溶才對,怎麼能留在揚州浪費時間。她剛想拒絕,怎奈淳於玉天已經放下手中的佩劍,徑自在絳紅軒中走動,挽起袖子幹活了。

罷了,既然他要幫忙就隨他吧!水溶既然會派他來,蘇州的事就一定都安排妥當了。

仔細觀察下就會發現,淳於玉天幹活一點都不用心,從見到黛玉起,他的視線就沒從黛玉身上移走過。稍微留心,就會發現他眼底的擔憂。

確實,留下幫忙是假,賈家沒動手,並不等於他們會坐以待斃。既然黛玉還不知曉失態嚴重性,他索性就不說了,就以幫忙為借口留下來。這些日子,多多留心,不會有事的。

金陵破敗的城隍廟宇內,臨時搭建的牢房中,漆黑的木頭跟燒火棍子一樣,蜘蛛網蜿蜒盤旋,掉落下的灰塵還在蕩秋千。廟宇牆壁上豔麗絢爛的油菜已經掉落,斑斑駁駁的印記格外醜陋,藏匿的畫像呲牙咧嘴的,似乎在嘲笑世間那些張揚跋扈,不知死活的人。

死神要降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可阻擋。

狹小的牢房中,奴才、主子擁擠在一處。大家都是死之將至的人了,誰有比誰高貴多少,誰比誰下賤多少,死的時候都不過是賤命一條。

牢房中不時傳來噪雜的哭喊聲與吵鬧中,就像一群孤魂野鬼在咆哮。負責看守的衙役無不叫苦連天,都在暗自為自己祈禱,整天與一群瘋子在一塊,不要到最後自己喪失做人的本性,也成了不折不扣的瘋子。

寶釵抱著兒子坐在稻草上,蔥白如玉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一進牢獄深似海,她還有活命的機會嗎?自己一聲爭榮爭寵,不想最後卻是這般結果,隻是可憐了她幼小的孩子。

報應啊!報應,她造的孽報應在兒子身上,這麼小就被奪取生命。

鳳姐,昔日風光不在。她的牙尖嘴利,在這裏一文不值,沒有人會買她的賬。脂粉脫落,麵黃肌瘦,隻一天一夜的時間,這個賈家風光無兩的二奶奶竟落到這般田地,連個燒火丫頭都不如。

反觀寶玉,倒像個無事人一樣,自始至終都在睡覺,方佛這裏並不是索命的牢房,他隻是出來遊玩,累了,在野外睡著了一樣。他的鼻息很穩,睡著的神情很安詳,沒有一點害怕焦慮的影子。用他的話來說,命是老天給的,什麼時候要不是我們說了算。他的一生,沒有過陽光雨露,都在被別人掌控,火在父母族人編織的框架中。生無可戀,才能這般氣定神閑。死亡,一小對之!

覆巢低下焉有完卵,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這些無辜受到牽連的小丫頭就比較悲慘了,他們純粹是這場祭奠皇權的葬禮中的祭品。他們有什麼錯?如果說有錯的話,隻能說他們跟錯了主子,千不該萬不該待在賈府,最後葬送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皇宮中月關正在向皇帝彙報搜捕賈府的事情,乘上抓獲人員的名單及關押地點,還有清點賈府財務的結果,一並呈上,等候王者的檢閱。

莫逍遙看完搜查到的東西後,震驚的久久回不過神來。他的眼珠子瞪的圓圓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隻不過世襲的官職,在就是個過氣的妃子,賈家竟然這般目中無人,張揚跋扈。人命官司、虧空、謀財害命、高利貸等等,罪名一大筐,身為皇帝叫他情何以堪。這還是他眼皮子地下的官員就拿著雞毛當令箭,作威作福,看來此次抓人還真是對極了,非常及時。

所有證物齊全,就算沒有抗旨不準的大罪,這些無可藏匿的正劇足矣讓賈家死上幾萬次都不夠。

皇上動怒,詔告天下,曰:寧國公、榮國公之後,有負聖恩,罪名昭著,不容赦免,誅滅九族,如有徇私舞弊者,同刑處理。

此消息一處,可謂大快人心。這些年倍受賈府壓迫的官民無不拍手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