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爾搖頭道,“陛下,我們恐怕不能長久。”
我在這個世界就是一隻孤魂野鬼,走掉是遲早的事。
“我無所謂長久。”周青道,“您去邊關時,我全靠著您會回來這一念頭支撐。而這一次假死……”
他停頓片刻,才能繼續道,“我知道您不會回來了,您要拋下我。我坐在皇宮裏,隻覺得活著如此無望。”
他鬆開懷抱,和向爾拉開一點距離,認真地望進向爾眼裏。
“不論真假,不論以後。”周青道,“我都隻有一個願望。”
向爾像是被周青眼裏的情感淹沒,她感到喉口有些堵,連呼吸都變做一件難事。
“周青,我……”她總還想說什麼,但臨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周青低頭,極輕極柔和地吻過向爾的眼角,再是她的麵頰、鼻尖,他像是在一點點確認向爾的輪廓。
向爾的手腳僵硬,腦子裏比任何時候都要混亂。這世界上真有離開一個人就活不下去的深刻感情嗎?為什麼。她不明白。
周青小心地吻過她的唇,並沒有深入的意思,隻是廝磨著。
他似乎隻是渴求與向爾皮膚接觸。
「人家都這麼說了,你得做出選擇啊。」係統的聲音在向爾耳邊響起。
向爾:「可是正能量值滿了我就會死,這戀愛怎麼談!?」
係統:「誰說正能量值滿了你會死?」
向爾:「……???」
係統:「正能量值滿了你可以直接登出,也可以等這個身體死了再登出。」
向爾:「我靠那我糾結來糾結去糾結成大麻花還糾結到假死你以為是為了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不告訴我?你是傻冒還是我是傻冒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係統心虛:「我不知道啊,我以為你是覺得你這個身體年紀大,會死得比男主早,才一直不答應的。」
向爾:……我靠。
她這輩子很少有過這麼服氣的時刻。
穿書,必須像她一樣隨身攜帶足夠強悍的係統,否則怎麼會有跌宕起伏的人生。
周青感到一隻手拭去了他尚且停留在麵頰的淚水,他緩緩地睜大眼睛,兩眼一點點變得晶亮起來。
“多大人了,怎麼還哭成這樣。”向爾道,“你準備何時回長樂?”
“我離開前便將長樂中的事情安排妥當,奏章也會有人送來回春穀,可以在此多停留幾日,您不必擔憂的。”周青急忙地辯白道,生怕向爾叫他早早離開回春穀。
“你才坐穩那個位置幾日?哪有這樣行事的。”
周青垂下眼瞼,似乎感到委屈,但並不反駁向爾的話,隻是低低應過。
“幹什麼愁眉苦臉的。”向爾沒忍住笑,“我是說,我與你一同回長樂。”
周青的心髒停跳一刻,他愣愣地看著向爾,似乎一時之間聽不懂她的話。
“丞相現在已經死了,相府被燒,我得另找個地方住。”向爾開始琢磨起來,“聽說郭瑩有間空置的宅子,等我回頭詐屍給她個驚喜,免費入住。”
周青的笑意忍也忍不住,他方才哭得太狠,眼圈的紅色一直消退不下去,此刻紅著眼圈卻掛了滿臉的笑,看起來又像是個漂亮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