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中下人對向爾的感情向來是又敬又怕,此刻見向爾平安歸來,心內雖然激動,但一個個還是收斂住,沒有太過外露。
管事已派人在房內備好洗澡水和一些吃食,向爾洗漱過,吃了點糕點填填肚子,便急匆匆地往偏院去。
蘇淩萱很喜歡這進偏院,管事分明給她安排了更好的院子,她卻還是選了這間,和杜燕山分著兩個屋子各自住下。
“怎麼回來長樂了?”向爾問她們二人。
“長樂有生意嘛,回春穀這幾年賺得沒以往多了,隻好我這個做穀主的四處跑動。”杜燕山大咧咧道。
向爾點頭,“淩萱呢?”
“杜穀主叫我跟著她,能多學些。”蘇淩萱道。
杜燕山添道,“丞相大人您給了這麼多錢,我肯定是要給小蘇最好的教育。她也挺有天賦,再學上幾年,自立門戶一定沒問題。”
向爾聽了,心下也為蘇淩萱開心。
不過還另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們可進宮麵聖了?”向爾問道。
周青和蘇淩萱一定是見麵了,她的推理不會錯!
蘇淩萱一時間沒有說話,連杜燕山也頓了頓,才狀若無事地道,“見過,陛下不是有……身上有點毒,祓除好一段時間了,他身邊的人有些不放心,便叫我進去看看。”
在邊境打仗期間,影衛依舊在替向爾監視著長樂內動向,隻是向爾畢竟另有大事要管,此事她倒是真不知道。
“原來如此。”向爾道,“陛下身上的毒如今怎樣?”
“去除得七七八八。”杜燕山道,“隻是還需要繼續養著。”
蘇淩萱隻聽著她們對話,一手揉搓著自己的袍裾,並不接話。
向爾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想,和藹問道,“淩萱怎麼了?”
“呃?”蘇淩萱猛然地抬頭,似是被嚇了一跳,猶豫幾瞬後道,“無事。”
“她許久沒來長樂,水土不服呢,這幾日沒睡好。”杜燕山替她回答。
「我就跟你說是這麼回事,小蘇為情所困了這是。」向爾猛戳係統。
係統不回答,隻嗬嗬地冷笑。
“丞相大人您在邊境打了這麼許久的仗,肯定顧不上照料身體,身山也添了不少新傷吧。”杜燕山繼續道,“要不要我給您把把脈,開兩服藥調理一下,免得日後積疾。”
向爾一想,覺得也好,養生要從尚且年輕時就開始,到年紀大了之後再努力,效果總要打折扣。
她於是向杜燕山伸出手,“麻煩你了。”
“哪要這樣客氣。”杜燕山道,接過向爾的腕子便搭上手指,半晌沒說話。
向爾等了半天也不見她有什麼評論,沒忍住自己問道,“如何?是有什麼病麼?”
杜燕山鬆開手,輕鬆道,“丞相不愧是從小習武,身體好得很。隻是邊境到底苦寒,待了這麼久,有些氣虛,我給您開個方子,回頭叫下人備好藥,每三日喝一劑,喝上兩月便是。”
家裏有個醫生就是好,向爾點頭應下,杜燕山便回房間去寫方子。
院落裏一時隻剩下向爾與蘇淩萱,向爾開口道,“在回春穀待了一段時日,感覺如何?”
“很好,生活得很好,學醫也很開心。”蘇淩萱道,說起學醫,眼裏終於閃起了光,“杜穀主說,我隻要再以這個勁頭學上四五年,就能自己出診了。”
看到蘇淩萱興奮的樣子,向爾也禁不住掛上兩分笑,“那便太好了。杜姑娘進宮替陛下診病時,你可也跟著?”
蘇淩萱的麵上浮現幾分與先前一般的慌亂,很快又被她強抑下去,鎮定道,“自然是跟著的,替杜穀主打打下手。”
“有什麼感想?”向爾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