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爾要帶領的軍隊乃是長樂旁駐紮的最為精銳的騎兵營,機動性強,戰鬥力也自不必說。自接到命令即將出征,不過一日便能整裝待發。
為防止長樂中有人偷偷報信,向爾已下令封城,確保他們直取留州前,外界誰也不會聽到風聲。
至於向爾自己,她正打算收拾收拾行李,畢竟明日一早便要出發。
府內的管事自接到消息,便上上下下地準備,要向爾帶上的東西幾乎裝了三大車。
“……你知不知道我是去打仗的?”向爾道。
管事裝作垂淚地拿袖子抹眼睛,“丞相大人許久不曾上戰場了,老奴實在是擔心您,這些東西都備著以便不時之需啊。”
“都收回去,搞個行囊。”向爾服了。
管事千唉萬歎,還是拗不過向爾,隻能遺憾地將三輛車撤回。
此次出兵太急,幾乎沒給什麼緩衝時間,大量官員便趁著丞相大人在朝的最後一日登門,來者之多幾乎將相府的門檻踏破。
向爾對朝堂的統治力太強,雖說此次將離開長樂,多數人依舊覺得她能握住權力,待班師回朝便又是權奸一枚。
行軍前的最後一日,自然是要把握好的時機,來拍拍馬屁,說點吉祥話,叫向爾不至於忘了他們。
對前幾個登門拜訪者,向爾態度還行,不說和顏悅色,至少還是有好好招待。
等到來的人開始沒完沒了,她就開始冒火了。
又不是死了,你們有必要一個接著一個接著一個接著一個地來嗎?上墳來的?
於是她終於在晌午後怒而閉門謝客,獨自坐在書房裏翻看原主打仗時的記憶,惡補一下軍事知識。
原主的軍事水平自不必多說,昔時若不是先皇疑心她奪權,派人陷害,椋關之戰想來並不會這樣慘敗。
她多少也有些擔心,若是周青繼承他爸的優良傳統,在背後捅自己一刀怎麼辦?
係統,「男主會這麼沒有良心嗎?」
向爾,「倒也不是良心不良心的問題。權力就是這樣一個東西,手上有權太爽了,以至於大家都會忍不住不擇手段。」
係統,「那你要不找他來談談?表個忠心,免得他犯疑心病。」
向爾,「……不過我轉念一想,廖淮和影衛們在長樂盯著,周青有什麼動作我也會知道的,倒是不必太緊張。」
係統,「你是不是在躲著周青啊。」
向爾顧左右而言他,「哎呀我發現原主真是個軍事天才……」
「真相隻有一個,你就是在躲著他。」係統柯南上身,「你幹嘛老是躲著男主。」
向爾蔫了,「說不清楚啊,我總感覺周青怪怪的,現在和他相處我老是渾身不自在。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統統?」
係統,「你身為一個人類都不清楚,你問我啊?」
向爾繼續地訴苦,內容圍繞著周青帶給她的奇怪感覺展開。等了一會兒,卻始終少了係統接話。
向爾,「係統同誌,幹什麼不理我?」
係統,「我正在查閱資料,探究你們現在的內心活動。」
向爾,「什麼資料?」
係統,「……呃。《嬌軟逃妻帶球跑:狂霸冷少狂寵我》。」
向爾:……
閉門謝客後,相府裏終於又恢複往日安靜。向爾趁著天色尚早去了偏院。
自蘇淩萱與杜燕山混熟後,杜燕山就時常地去偏院裏擼貓,她和王顯義的棋盤廝殺戰場也轉移至偏院。
向爾到時,便恰好三人都在。
早朝時她才宣布將自己親自掛帥,自現在不過半日,他們還不知道此事。向爾對他們講了,幾人反應大不相同。
王顯義一下一下地順著胡須,眉頭攢結。向爾離了長樂對皇室而言自是天大的好事,隻是不知朝堂會否因離了她而再生異變。王老先生思慮太多,便一時無言。
杜燕山倒是反應很快,哀戚地握住向爾的手道,“丞相大人,您千萬要保重身子,平安班師回朝!”
你死了我的錢怎麼辦。
向爾的嘴角抽搐,將注意力轉移到最為沉默的蘇淩萱身上。
蘇淩萱感激向爾,又隻想逃離晉國皇室,但晉國也畢竟是她的母國,聽聞兩國間即將再生戰火,她此刻心內亦是百感交集。
向爾溫和道,“你便安心地跟著杜燕山回回春穀,過好自己的日子,做個江湖人,這些事都不要聽不要問。若是有什麼缺的,尋個人來相府,告訴門吏是蘇淩萱派來的,自會有影衛來找你。”
杜燕山急忙接道,“丞相大人放心,我們絕不會讓蘇姑娘有什麼缺的。”
“那便拜托你。”向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