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相府後,向爾總覺得頭腦昏沉。
這段時間她為了演好一個丞相,加班加點熟悉政務,睡眠時間嚴重不足。
向爾其實挺佩服原主,做人不狠地位不穩,原主的能力確實一等一的強,朝內外的事大大小小都辦得妥帖。
這個世界如今的大勢有點天下三分的意味,隻是勢力較之三國更加雜亂,還有北方蠻族虎視眈眈。
向爾所在的齊國國勢看似強盛,實際內裏已有疲軟勢頭,地勢又處最北,與蠻族正麵相對,稱之為內憂外患也不為過。
原主的雷霆手段對現在的齊國來說,不失為一種好事。
不過向爾個天天敲代碼的互聯網民工,對上政治完全兩眼一抹黑,現在基本靠著係統這個外掛過活。
“大人,您午膳可在皇宮用過了?”向爾的貼身婢女流照問道。
說是貼身婢女,實際也是能一個打十個的神仙。
向爾按了按太陽穴,“還沒有,弄點清淡的吧。”
“是。”流照退下。
午間時候,處理政事的大好時光。
「統子,怎麼辦,我看到那些奏章想吐。」向爾痛苦道。
一連串的之乎者也,讓向爾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時光。
理科生向爾在某場模擬考考前背古文,背了整個早自修,在早自修結束的一刹那吐了。物理意義上的吐了。
後來的一整年,這個勵誌小故事都作為校園美談流傳。
古文令人嘔吐啊。
「靠,你不過就是翻開文書寫幾個字,你有什麼好吐的。」係統怒了,「要吐也該是我吧。」
「別吐我腦子裏啊。」向爾警惕道。
係統:「……」
流照叫人呈上了紅豆粥和幾碟子爽口的小菜,向爾確實餓了,風卷殘雲地往嘴裏扒拉紅豆粥。
還沒扒拉幾口,就聽有人敲門。
“怎麼了?”向爾使力咽下嘴裏的粥。
流照在門外道,“大人,朝靖司司首求見。”
“叫他等等。”
餓壞的向大人決定先吃飯。一通狼吞虎咽後,滿足了的向爾才迤迤然向前廳去。
朝靖司司首叫廖淮,一雙鳳眼白多黑少,麵頰瘦削,看起來便是一副薄情像。
廖司首在前廳枯坐許久,心裏多少有些不耐,卻半分不敢顯露。見向爾前來,立刻躬身行了大禮,恭敬道,“丞相大人。”
向爾擺擺手,示意他起來。“廖司首這番登門,可是有什麼事?”
廖淮那雙本就陰惻的鳳眼眯起,愈加瘮人起來,“丞相可還記得前段日子在坊間流傳的那首童謠?”
這番提起,向爾的腦中倒也有印象。
三個月前原主向爾大病,一首童謠忽然在京城裏流行起來。
大體意思是向爾是個覬覦皇位的惡人,倒行逆施,觸怒了仙家,如今仙家便來要她的命。
病愈後的向爾換了個芯子,對這件事全然不在意,一心撲在小皇帝身上,便也無人追究。沒想到,今日又被廖淮提起。
“廖司首可是查出了什麼?”
“屬下駑鈍,一直到今日才略有頭緒。”廖淮道,“前日一個司丞捕了一名在坊間叫囂勤王的潑皮,例行地審了一番,他竟是將三個月前的事和盤托出。”
“關於童謠?”向爾也來了興趣。
“是。那潑皮說,三個月前有人給了他寫著童謠的紙,又附贈白銀數塊,叫他照著紙上傳出去。那張紙他還留著,一並給了我們。”
廖淮從袖裏掏出紙條,恭敬地呈給向爾。
向爾接過,展開看了幾眼。紙上的字稱得上娟秀,隻是沒什麼特色,貢院裏可拉出一批能寫出這般字的人。
“丞相大人可有發現?”廖淮道。
向爾將紙條湊向鼻子聞了聞。
原主嗅覺極敏銳,如今的向爾得了她的好處,隻覺得鼻尖有一股淺淡檀木香。
「檀木香,是皇室中人使的墨。」係統提醒。
向爾一臉莫測地收起紙條。“知道了,廖司首,此事我自會有定奪。”
廖淮識趣地行禮告退。
待前廳空無一人,向爾重又拿出收進袖裏的紙條,若有所思地上下端詳。「統子,你說會是誰啊,來這麼一手。」
係統道,「出手這麼大方,總不會是平日裏沒什麼勢力的那幾個。」
「福王?瑞王?」
這些個王爺王女都是先皇的兄弟姊妹,先皇去得急,他們硬賴在京城對皇位虎視眈眈。
沒曾想向爾雷厲風行,硬是扶了周青上位,自己做了無冕之王。
待向爾整理完局勢,他們已是想走也走不得了。
「現在確實看不出,兩人平日裏都淨顧著侍弄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