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麵前的是沉睡了長達四年的從容,在護士小姐幾次三番專業的操作下,暖暖漸漸放下了心中的芥蒂。
不到一周的時間,暖暖已經掌握了基本的操作,對於一些日常簡單的護理都可以做得井井有條,她一臉的得意與滿足,看著從容在她護理下每天都能穩定的活著,心中湧起無限的滿足,愧疚感也漸漸的由心底的信心取代。
她深信,早晚有一天,從容會醒過來的。
期間,小施回來了!
她固定的每天下午兩點鍾出現,然後呆兩個小時,有時候會為從容念報紙,有時候會拉著從容的手說些有趣的事,她一點一滴的把在婺城的事都說給從容聽,包括她怎麼設計奪取肖井坤的設計圖,怎麼讓她誤以為他是失憶。
每回都能說得洋洋得意,似乎這是件多麼光彩的事。
每當這個時候,暖暖總會識相的站在門外,或者獨自去醫院裏的涼亭裏獨自呆一會,再或者拿著手機發呆,想想遠方的,住在婺城的那個男人。
此時此刻,他在做些什麼,有沒有跟她一樣,想念著她呢?
除了每天固定的小施,還有另一個人也會過來!
沈品傑每天午休都會來看一次,靜靜的坐在窗戶旁看著報紙,或是安靜的看著她為從容做著按摩,偶然間,他也會在深夜出現,每回都將疲憊了一整天的她嚇醒,然後二話不說的拖著她出去吃夜宵。
他不會帶她去多名貴的地方吃多貴的菜,而是帶她去路邊小吃攤,一麵欣賞著路邊的夜景,一麵吃著爽口的麵條,每回隻要他看到她碗底有剩餘的食物,都會拉到自己麵前,然後毫不顧忌的吃光光。
有過一次兩次,暖暖被弄得不自在,再也不敢剩下多餘的食物,就算吃不下也硬撐著下去,而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發現沈品傑盯著她的碗若有所思,害她錯以為是自己搶了他的食物。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半月,暖暖已經熟練掌握了護理的工作,院長為她辦了工作準證,並正式聘用她為醫院的實習護士。
又一個周末,護士金菊看她總是那兩套衣服換來換去,忍不住趕她出醫院置辦生活用品,暖暖這才想起該關心一下自己的存款了。
來到銀行,暖暖在取款機上查帳,都發現帳上的金額明顯的多了一筆!
心底一動,幾乎可以肯定是那個男人所為。
他不是已經放棄她了嗎?
不是已經默許她的離開了嗎?
一個半月以來不是連通電話都不肯接嗎?為什麼還……
整整一個下午,暖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默默的思念著那個溫柔的壞男人,哭哭笑笑,看得草坪上玩耍的男孩女孩都對她指指點點。
掏出口袋裏的手機,再度撥打了那個號碼……
‘嘟嘟嘟……’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
這是一百零一次拒接的回答。
不接她的電話,不想理她,為什麼又要對她這麼好?!
暖暖的淚再度混合著思念滑落下來。
回到醫院,時間已經是下午三點,這個時候小施還在,暖暖隨意的在醫院後寬敞綠色的小徑上漫步著,她低著頭,專心的看著草坪上開出的一點點小黃花,仿佛看到村鎮大房子外五十米處的油菜田,那一片每年春天都會開得很燦爛的油菜花海,他們曾約定過一起去看。
還有江家別墅的左側的那一片桃林,她也跟小蘭說過來年春天要去拍照,來個人麵桃花相映紅。
離開的時候有好多的事她都沒有做,有好多話都沒有說,沒有知會過江家別墅裏的老老少少。
奶奶要是知道了,一定會覺得她很識趣,知道生不出曾孫來讓她滿意,所以提前開溜。
江家姐妹也一定會高興的手舞足蹈,江承俊終於重獲單身,身邊不再有她這個礙事的麻煩,她們又可以展開熱切而瘋狂的追求了。
“哎唷!”正當她想得入神,額頭不期然的撞上了迎麵走來的人,她連頭都沒抬,就後退幾步,反射性的道歉上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看路,對不起!”
“在想什麼呢?”
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令暖暖迅速的抬起頭來。
沈品傑盯著她頰上的淚痕,眉頭一皺,隨即伸出手,指腹輕輕的擦過她的麵頰:“怎麼哭了?”
看著和從容一模一樣的臉,暖暖心頭微顫,隨即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想家了!”
想家?!
是想那個男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