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隻有三個月了!”暖暖有些害怕,她承認,她是怕到時候真的不得不離開。
“什麼三個月?”江承俊擰眉。
聽他反問,暖暖吸了吸鼻子,不打算繼續說下去。
現在提了沒準他會衝動的跑去跟奶奶談判,或許是她太杞人憂天了,不如等三個月後再說吧。
“沒有,沒什麼!”暖暖在他的懷裏蹭了蹭,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道,“我隻是怕會讓奶奶失望,上回設計圖給了從容的事,她已經對我很失望了。”
是這樣嗎?!
江承俊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奶奶不會一直記著。”
“嗯!”暖暖虛應一聲。
兩人靜靜的擁抱在一片綠色之中。
不遠處,另外兩道身影也同樣靜靜的駐立在一處石凳旁,他們的手臂上各別著一隻黑袖圈,肌膚瓷白的女孩卷發垂下,一身素白長裙秀美出塵,她的臉上有著淡淡的哀愁,眼圈微微的泛著紅,像是剛流過淚。
男人輕輕的擁著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俊美的臉上有著一絲淡淡的關懷。
“他終於走了!”女孩開口,聲音有絲沙啞。
“還恨他麼?”男人輕問。
“恨什麼?”女孩輕笑一聲,“我跟他除了無法抹滅的血緣外沒有半點關係,二十多年他一直糾纏著爸爸,他在我心裏隻是個可笑的笑話。”
男人伸出手,輕輕的劃過她的臉頰,擷取了眼角殘留的半滴淚:“為什麼要為‘笑話’流淚。”
女孩不自在的別開眼,拿出紙巾擦拭幹淨臉上殘餘的淚痕。
“他一直執著的是你,二十多年的執著,足以表明了他有多後悔。”男人輕笑,眼底卻湧出了滿滿的痛楚,“比起永遠不知懺悔的父母,他好太多了。小施,我很、羨慕你!”
“他臨走的時候不斷的跟你道著歉,隻想聽你叫聲‘爸爸’!……臨死前唯一的心願卻沒有成全他,你不會覺得遺憾麼?”
遺憾?!
那是什麼?
她以為她的心已經麻木了,可想到那個臨死前扯著她的手說著無數遍‘對不起’的蒼老男人,她的心忍不住疼痛著,不斷的泛著疼痛。
那一刻她心裏還有恨,滿滿的恨!
可當他的手無力的鬆開滑落時,她卻猛然心驚,心中所有的怨恨瞬間被擊得粉碎,下意識脫口而出的那一聲‘爸’,他卻已經聽不見了。
在沈品傑的輕擁下,兩人走出了公園,在入口處,遇見了另外兩人。
這一對,那一對!
兩對人驚異相遇,彼此間靜默了數秒,這才恢複一慣客套的開口:“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兩個男人簡單的打完招呼,又看向對方身邊的女人,江承俊注意到小施袖臂上的黑袖圈,隨即才想起曾經那名病入膏肓想見親生女兒一麵的委托人,那時候他隻給了他一組號碼,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難道……已經去世了麼?
沈品傑的目光停在暖暖淚跡未幹的臉上,她看起來比以往豐腴了許多,看來日子過得很好,比他好!Ywb眼底的鋒芒斂了斂,轉而對著小施說道:“我先去開車!”
“等一下品傑!”小施反射的叫住他,摘下他肩膀上的樹葉,又理了理他的衣領,像個賢惠妻子般微微一笑,“去吧!”
沈品傑沒覺察什麼異樣,轉身走向停車場。
然而剩下的兩人卻猛然僵住了,江承俊不安的看向一旁的暖暖,看著她臉上表情急速的變化,心底湧起了一抹擔心,再看向小施的眼神中透露著凶惡。
她是故意的麼?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日子,她是見不得別人的好急於想要破壞!
小施驚覺自己的失言,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暖暖,……因為不必在她麵前扮演,所以習慣的改回了那個稱呼,沒想到不經意間在她麵前漏陷,幸好看她的樣子並沒有多想。
暖暖的心底微微翻湧著另一翻思緒:剛剛小施脫口而出喊的是‘品傑’,而不是‘從容’,她應該沒有聽錯。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想一驚一乍的惹起什麼風波。
可心底卻有個聲音執意的想要去探索了解,‘品傑’,誰是‘品傑’?
小施剛剛是一時嘴快喊錯了,還是……
這個乍然出現的名字,在暖暖心底埋下了疑惑的種子。
坐在開往回家的車上,暖暖拄著腦袋一直發著呆,想小施,想從容,想他們出現後的點點滴滴,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一次又一次的陰謀,一次又一次的騙局,一環扣著一環,安排的巧妙而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