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雲卓看了看,都不禁打了個寒戰。不管是誰,難道我們真的要死一個人嗎。
“那麼魔嬰為什麼要殺死這幾個人呢。”
楊四叔踱了幾步,慢條斯理地說:“一般來說,魔嬰要殺死與怨女有關的任何人,除了親生父親。這裏所說的與其怨女有關的任何人,包括怨女認識的朋友,還有怨女的親屬,還有見過怨女的人都會被殺死。另外,凡事驚擾魔嬰的人,也會遭到魔嬰的殺害。”
“見過麵的也要被殺啊。”
楊四叔點點頭。
這麼說來,苗偉的死法就很近似於魔嬰的手法,如果真是死於魔嬰之手,那麼豈不是說苗偉也曾見過怨女,也就是蘇曼珠?這樣算來,日記上所說的很多人都應該是見過蘇曼珠的。
“可為什麼魔嬰前後殺人時間會不一樣呢?”
“魔嬰一般不會一次就把所有人殺死,它一旦在殺人中遭到祭司或是法師的阻擊,受到傷害後,便潛伏起來,過些時日就會再次出來殺人。一般來說,至於過多久,很難說中。”
“那麼怎麼才能找到魔嬰呢?”
“魔嬰一般棲身於怨女以前用過的物品中,比如之前問道的那個胭脂盒,就很有可能是怨女生前用過的,那麼很有可能是魔嬰棲身之所。”
啊!我不禁驚出一身冷汗。那個胭脂盒之前一直裝在我身上或是放在我家裏,我卻不知道魔嬰可能會棲身在其中。
現在看來,王麗可能就是玩弄胭脂盒,驚擾了魔嬰,而被魔嬰所殺。可是辦公樓裏跟魔嬰說過的女人又是誰呢?如果是這樣,那麼魔嬰為何不殺我,難道我父親是?
我不敢在想下去……
“可是,魔嬰到底是什麼樣子啊。”雲卓還是對魔嬰很感興趣。
“魔嬰一般幻化成怨女的樣子,出來行凶。”
“什麼?”我和雲卓都驚詫萬分。
這麼說來,之前出現的白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魔嬰了。那麼之前分析的三個白衣女子,至少其中有一個是魔嬰,因為黑衣人蘇桐曾說,四年前的那個白衣女人是蘇曉楠。那麼其他兩個白衣女子到底是誰?要麼兩個都是魔嬰,要麼其中一個是魔嬰,可另一個又會是誰呢?
“那申道長他們難道見過怨女?”雲卓就眼前的案子問道。
“這個現在很難說啊。”
這時,多哈拉祭司走過來跟楊四叔,口語了幾句。楊四叔便叫來一個道士,讓他把他們現在觀裏的大弟子叫來,我們不知道他們是要做什麼就站在邊上看著。
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道士跑了過來。
“弟子和真拜見師伯。”
“呃,你是觀裏的大弟子?”
“正是。”和真道士答道。
“貧道問你,你可知道你兩位師傅平日裏有什麼異常舉動。”
“這個……”和真努力的回憶著,“廣安師叔平時愛喝酒,而廣仁師傅卻不曾……”
雲卓低聲問我廣安、廣仁道長是誰,我也不太清楚他們這些道號。但從北山道觀的掌勢來看,觀主是申道長,他的弟子應該管他叫師傅。所以這樣算來,這個廣安道長應該是指江道長,而廣仁道長應該是觀主申道長。於是我便分析給雲卓聽,他聽後沒在說什麼。
“不是問你這個?”楊四叔有些急躁,打斷了和真的講話,“問你他們在道觀裏平時有什麼異常舉動沒,比如秘密會見一些不明身份的人,或者搬運什麼東西。”
和真仔細想了想說:“師伯這麼一提醒,弟子倒是想起些事來,以前常聽後院有‘乒乒乓乓’的敲打聲。而且觀裏曾好幾次發生新來道士神秘失蹤之事。師傅曾查了好幾天,但是都是不了了之。”
“哦,什麼時候就開始有這種敲打聲了。”楊四叔接著問道。
“好像是四年前,也好像是兩年前。弟子不曾記得了。反正自去年沒有發生失蹤之事和後院怪聲後,師傅就下令不再議論這失蹤之事。所以弟子們也就逐漸淡忘這事了。”
“你們師傅常跟什麼人來往啊?”
“呃,一般是附近鎮上的人,他們來找師傅師伯求簽卜卦,或是安排道場。偶爾鬥山子陽宮的吳師叔常來觀裏。有時一來就是好幾天。”
楊四叔若有所思的“噢”了一聲。
“有時,師傅還留一些人住在觀裏,常和他們聊天吃飯。”
“是些什麼人?”楊四叔追問道。
“不清楚,我們也不敢問。而且聽口音,多為本地人。有次,我曾見他們聊的通宵達旦。”
“知道了,你去吧。”
待和真走後,楊四叔和多哈拉祭司又在交流些什麼。我們在一旁也在議論著,申、江兩位道長和吳道長究竟是見過怨女蘇曼珠,還是驚擾魔嬰才引來殺身之禍。
如果是前者,那就奇怪了。這三人怎麼會見過蘇曼珠。他們是深山裏的普通道士,一沒下雲南,而也沒去市裏閑逛,怎麼會見過蘇曼珠?如果是後者,那就更奇怪了。這北山道觀從何而來,蘇曼珠的遺物。難道天降遺物不成。
但最奇怪的還是那個密道,到底是用來幹嗎的,跟三個人的死有什麼關係嗎?
楊四叔和多哈拉祭司密談了幾句後,轉身對我們說:“你們先回市裏吧,魔嬰暫時是不會傷害你們的。你們留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
“噢。”我們點點頭,便去叫瘋子。
瘋子在院子裏,看道士們整理五具屍體。
“走吧,瘋子。我們回市裏。”我招呼著瘋子,可瘋子好像還不肯的樣子,我定睛一看,原來他在觀望蘇桐的屍體。
“怎麼了,想當偵探啊。”雲卓也附和著。
“不是啊,你們來看。”瘋子指了指蘇桐的臉。
我們走過去,仔細看了看。這蘇桐人已經死了,按常理屍體應該僵硬發白,然而他的臉似乎感覺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對屍體感興趣了。”楊四叔會同白道長幾人也走了過來。
“不是啊,隻是覺得奇怪。”
“哦?怎麼奇怪了。”
我指了指蘇桐的臉說道:“你看他的臉和其他幾具死者的臉,顏色好像不太一樣。”
在我的提示下,楊四叔等人停下腳步,仔細端詳。
“是啊,的確有些奇怪,難道中的是其他蠱毒嗎?”白道長也看出端倪。
多拉哈祭司俯身,仔細摸了摸蘇桐的臉:“不是,他們都是死於魔嬰之手,並沒有特別之處。至於這臉,的確挺奇怪。”
楊四叔反複觀察後,猛地說道:“不對,臉不對。”
“臉不對?”我們都疑惑不解。
楊四叔蹲下來,仔細檢查了蘇桐的臉,又反複摸了摸蘇桐的下吧和額頭。我們都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便靜站在一旁看著。
隻見他忽然兩手摸著太陽穴,猛地從臉上揭出一層臉皮來。
我們都驚呆了,沒想到竟然會看見這麼不可思議的一幕。
“原來,他戴著一張人皮?”白道長也驚叫起來。
楊四叔小心翼翼地把整個臉皮揭了下來。我們上前一看,頓時被眼前死者的麵容怔住了。
竟然是黑豹……
“這是誰?”其他人都疑惑的問道。
“他叫袁子城,外號黑豹。”瘋子在一旁作解釋。
楊四叔站起來問我們:“你們認識他?”
“認識,還算是好朋友吧。”我回答道。然後,我把四年前那晚的事情,包括黑衣人的出現,以及黑衣人的講訴都說給大家聽。
剛說完,多哈拉祭司就問道:“你說那個老人叫蘇錦?”
我疑惑地看著他:“是啊。雲卓曾經去過,他也知道。”身旁的雲卓點點頭。
“不可能吧?”多哈拉驚疑地看著我們。
“為什麼?”
“蘇錦在四年前鎮服莫拉爾土司時,已經受傷死去了。”
什麼?我們都驚呆了,雲卓更是瞠目結舌。蘇錦早在四年前已經死了,那麼黑衣人可能是在說謊,然而雲卓確是親身經曆過的,明明切切聽著蘇曉楠叫那個老人蘇錦,難道都在騙他。不可能吧。
雲卓急忙問:“那麼蘇曉楠呢?蘇家寨呢?”
多哈拉更驚疑了:“你怎麼會知道蘇家寨?”
徐雲卓便講三個月前的事情講了一遍。
多哈拉聽的目瞪口呆。
“你說蘇錦已經死了,那我當時所麵對的老人為何也叫蘇錦,難道還有重名重姓的人嗎。”
“沒有,整個滇南苗疆隻有那一個蘇錦。”多哈拉回過神來,緩緩地說道,“算起來,我也是蘇錦的師弟。蘇錦是滇南苗疆裏有名的祭司,和撒爾滿祭司是同門師兄弟,都是早先著名大土司齊爾蓋的得意門徒,巴伯也算是他的師弟。自從撒爾滿死後,蘇錦就算是苗疆裏第一祭司,那時齊爾蓋已經隱退滇北,很少往來滇南。蘇錦的正式弟子隻有三個,圖卡爾祭司、塔力克祭司和德內祭司。我和巴伯等人算是旁門弟子。”
瘋子悄聲問我什麼叫旁門弟子,我瞪了他一眼,示意別說話。
“十二年前,蘇錦應越南巨商阮究仁之邀,前往越南幫阮究仁解降頭,並鬥法北越著名降頭師胡庭義,並且挫傷胡庭義。而蘇錦也元氣大傷。而這時巴伯和莫拉爾等人興風作浪,蘇錦無力再去,隻就授記於我們幾個師弟,才鎮服巴伯,打跑莫拉爾。不想四年前,莫拉爾、土布拉師兄弟倆竟勾結胡庭義卷土重來,蘇錦帶我們師兄弟協同青城山的一鶴道長,一起與他們惡戰。那一戰真的是很慘烈,胡庭義竟練成飛頭蠱,邪惡無比,我們一方多人上了重傷,而土布拉身亡,莫拉爾也受重傷。最後蘇錦力戰胡庭義,和胡庭義同歸於盡。我們這才僥幸未死,胡庭義一死,莫拉爾也自殺身亡。”
想不到苗疆還竟發生這等事情。這個飛頭蠱是什麼,看樣子應該很是厲害。
“什麼是飛頭蠱?”瘋子還是好奇心十足。
“飛頭蠱又叫飛頭降,是所有降頭術裏,最為神秘莫測,也最為恐怖詭異的第一降頭。所謂的飛頭降,就是降頭師利用符咒、自身下降,讓自己的頭顱能離身飛行,達到提升自己功力的降頭術。降頭師剛開始練飛頭降的時候,必須先找好一座隱密的地方,確定不會突遭騷擾,才會在半夜十二點整,開始下飛頭降。飛頭降總共分七個階段,每個階段都必須持續七七四十九天,才算功德圓滿。降頭師練飛頭降,每練成一層,他的功力就會為之大增,七個階段練成之後,降頭師便能長生不死。當年胡庭義估計已經練就到第五層,我和其他幾位師弟合力都鬥不過他。”
“這麼厲害。”瘋子聽完便自言自語道。
“你為何說我怎麼知道蘇家寨呢?”雲卓接續問道。
“你有所不知,蘇錦之前住的地方就是蘇家寨。但是蘇錦在四年前死後,有一天夜裏,蘇家寨莫名其妙的著起火來,結果全寨的男女老少都被燒死在寨裏。第二天,我們趕到蘇家寨的時候,整個寨子已經成了一片廢墟,全寨五口近二十人,全部燒死,沒有一個活口。”
“什麼?”我們聽完頓時驚得頭皮發麻,渾身起著雞皮疙瘩。蘇家寨已經毀於四年前的一場大火。那麼雲卓到的地方到底是哪裏。
“那蘇曉楠呢?”雲卓驚恐的問道,難道雲卓見的一切都是鬼魂嗎。
“你說你見到蘇曉楠,我倒是很奇怪。你所見的蘇曉楠年紀多大?”
“大約近二十,也可能二十多。”
多哈拉祭司搖搖頭:“那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蘇錦有個才出生的外孫女,給取名叫蘇曉楠。”
“外孫女?不會吧,才出生?”
“嗯,可惜啊。十年前已經夭折了。蘇錦有兩個外孫女,都夭折了。”
“什麼?還兩個?怎麼回事?”我們很驚疑,又是十年前,為何這麼多事情都發生在十年前。
“十年前,蘇錦回滇北齊爾蓋那裏養傷,他女兒一直寄住在他弟弟蘇信成家裏。”
“啊,蘇信成?”我和雲卓驚叫起來。
“怎麼?你們認識蘇信成。”多哈拉也吃疑地問我們
我們點點頭,這時我們徹底是明白一切了。
蘇曼珠竟然是蘇錦的女兒,那麼蘇曉楠是蘇錦的外孫女,沒想到這個怨女咒竟然是……
“蘇信成是蘇錦的弟弟,蘇信成有一個兒子,叫蘇桐。”
原來,蘇桐是蘇信成的兒子,而蘇曼珠是蘇錦的女兒。難怪那晚蘇信成夫婦會痛苦欲絕,而且不讓我父親走,要使用族規。
“十年前,來了一夥漢人,住在了元江寨。一開始相安無事,後來就在那些漢人要走的前一天晚上,發生了命案。那夥人中兩人潛入蘇曼珠的屋子,被蘇曼珠發現,兩人想要殺人滅口,這時驚醒了隔壁的蘇桐,蘇桐進去看見了一切,便要製止,兩人殺紅了眼,將蘇桐砍死,又猛刺蘇曼珠數刀,這時候,蘇曼珠已經有身孕,並懷著兩個女兒。喊叫聲驚醒了寨子裏人,於是便將其中兩人捆綁,欲行族規,但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又把兩人放了。我也是聽圖卡爾祭司所講,沒有親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