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蕭皇貴妃生前看重的姑娘,就是格外知禮。”
這話一出,氣氛陡然一滯。
蕭皇貴妃乃晉王的養母,景帝的表妹,六年前去世,最重要的是,據說蕭皇貴妃生前與賢妃不睦。
可賢妃卻是晉王的生母,這個時候故意提到已故的蕭皇貴妃顯然來者不善。
塗山月似是沒察覺到異樣,半福了下身,露出一個羞澀的笑:
“嬤嬤繆讚,都是宮中教習教的好。”
原身是經由正式大選,層層選拔,才最終被賜婚晉王,僅是規矩就在宮中學了一個月之久。
教導規矩的教習也都是嚴苛有名,且有品級的嬤嬤,可不能隨意汙蔑得罪。
張嬤嬤聞言眼角耷拉了下去,臉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沒再多說,轉而對一旁的塗母道:
“時辰不早,賢妃娘娘早在宮中等著了,老奴接到人,這就先告辭了。”
塗母緊攥著帕子,心頭擔憂,麵上卻得體一絲不苟,笑著將人送到大門口。
半個時辰後,塗山月帶著綠綺下了馬車。
宮中沒有恩旨一律得步行。
五月春風和煦,陽光微暖。
然而在張嬤嬤企圖帶塗山月繞第二個路口,離賢妃的興慶宮越來越遠時,一直保持端莊神情的塗山月突然笑了,可眼中卻毫無溫度。
這是在給她下馬威?
“塗小姐笑什麼?”
前頭領路的張嬤嬤回頭,挑釁道:“難道是有什麼不滿?”
塗山月這會呼吸微促,汗濕了後背,但不僅不顯得狼狽,反而有種美人香汗淋漓,引人遐想聯翩的衝動。
這位的顏色未免也太好了,蕭皇貴妃也不怕勾了晉王的魂?
張嬤嬤心頭剛閃過這個念頭。
就聽見對方道:
“臣女笑一次入宮竟能有幸一下麵見皇上和賢妃娘娘兩位貴人,實在激動高興,這才忍不住發笑。”
“皇上宮務繁忙,豈會接見你?”張嬤嬤下意識回。
塗山月聞言用帕子遮住唇邊的笑,
臉上卻適合的露出一絲尷尬:
“原來如此,臣女剛剛好像看到皇上身邊的趙總管往那個方向去了,還以為是皇上去了賢妃娘娘的興慶宮,想著等會有幸得以拜見,原來是臣女眼花了。”
張嬤嬤順著塗山月的視線看去,當即頓了頓,那裏確實可以通往興慶宮,難道皇上去看望娘娘了?
她沉吟片刻,保險起見,還是趕緊領這位去興慶宮吧,免得待會被皇上撞上就不好了。
於是揚起老臉,輕拍了一下嘴,賠罪道:
“哎呀,最近老奴上火嚴重,頭暈眼花的,竟是看錯了路,塗小姐,咱們該走這邊。”
說著換了一個方向,朝興慶宮走去。
身後塗山月淡定的放下帕子。
興慶宮的守門太監遠遠看到走來的一行人,趕緊打發人去裏麵通報,等塗山月跟著張嬤嬤到了門口,還沒踏進門檻,就見門內走來一位大宮女打扮的宮女。
翠微看到張嬤嬤這麼快領著人回來,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隻是沒等她問,就見剛站穩的塗山月突然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
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遞給了……張嬤嬤。
張嬤嬤一臉愕然,下意識就要拒絕,卻聽到塗山月鄭重誠懇的解釋:
“剛剛聽嬤嬤說最近上火嚴重,臣女這裏正好有紫金活血膏,嬤嬤隻管拿去用,若能幫到嬤嬤一二,對臣女來說就是值得的。”
紫金活血膏乃外邦貢品,稀缺珍貴,張嬤嬤猶豫了下還是接了過去,翠微看到這幕,心頭劃過一抹冷意和懷疑。
不過麵上沒露出來,而是恭敬的請塗山月跟她進去。
塗山月越過張嬤嬤,餘光見她寶貝似的收起瓷瓶,眼底深處滑過一抹不懷好意。
她的東西可不是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