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皇甫元君走後,南宮驛是怎麼應付太夫人的怒火的,她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時光荏苒,很快就到了皇甫子舞他們一家要離開鳳都城的時候了。
臨走前,周立川在一品樓設了送別宴,請了皇甫元君、吳秀和李司姐妹相聚了一場。此番離別,至少要有三五年見不著麵,眾人傷感之餘,也更加清晰地感覺到了,雖是同窗,但不論是境遇還是修為,他們離皇甫元君距離是越來越遠了。
七月初八,時值立秋,這一日,是皇甫子舞他們啟程日子。這段時間,皇甫將軍和將軍夫人一直留在郊外的皇甫府。出發前一日,皇甫子堯和皇甫子旭也攜帶妻兒過來,與妹妹一家團聚。
翌日淩晨,在拜別親人之後,皇甫子舞他們便坐著馬車出發了。作為武將世家,麵對這樣的離別也算是習以為常了,隻是這次出門的是他們總想著要嬌寵些女兒、妹妹,眾人心中難免有些擔憂和不舍,但也都一一掩下,讓皇甫子舞他們母子三人安心啟程。能打點的,他們都打點過了,剩下的,憑皇甫子舞的能力,也必定能在北疆闖出一片天地的。
從鳳都城到北疆,若是快馬,大約需要一個半月左右。但他們是坐馬車,那就大約需要三個月的車程,皇甫將軍給了皇甫子舞一艘靈舟,方便他們若有急用可以加快移動。若是坐靈舟,到北疆隻需要一個月左右,但皇甫子舞想讓孩子們領略一下沿途的風土人情,因此便沒用了。
此去北疆,皇甫子舞本來隻帶了必要的下人,又因為家有幼兒,便在將軍夫人的堅持下,又帶上了她父母給她安排的一隊護衛。主人家分了兩輛馬車,皇甫子舞、皇甫元卿和浣冰坐在第一輛馬車上,皇甫元君和小映、小桃兒坐在第二輛馬車上,後麵還有三輛馬車坐著其他的丫鬟奴仆。護衛們都是騎馬前行,分了前後兩隊,把馬車護在中間,整個車隊浩浩蕩蕩北上。
路上還算順利,他們大多歇在驛站,偶爾趕不到驛站,便找個空地露宿一宿,也還湊合。沿路有時候經過村莊,有聽聞他們是皇甫將軍府的親眷,特意過來邀請他們入住的。皇甫將軍在民間有著為國為民的好名聲,百姓們大多愛護,有些富紳員外為了示好,也是格外熱情,但都被皇甫子舞一一拒絕而來。
一是他們人數眾多,不好安排,且也不願落人口舌;二是一旦入住,百姓總是盡其所能招待,皇甫子舞也不願叨擾。所以遇到需要露宿的情況,便也盡可能找些偏僻的山林空地,省得被村民發現。
就這樣走走停停了兩個月,他們已經進入了相對貧瘠的邊疆範圍了。這日,他們打算在驛站過夜,才剛進了驛站,正在等驛站長安排房間,便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馬蹄聲。
皇甫元君等人回頭看去,隻見兩名少年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湊到後麵的一輛馬車前說了幾句話,車簾便被打了起來。
一位老嬤嬤和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從馬車上下來,老嬤嬤抬眸掃了他們一眼,很快便收回了視線。丫鬟則回身扶著一位戴著麵紗,梳了發髻,看起來有些弱柳扶風的少婦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