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安朵奇怪得很。
“自己去想!”太子鬱悶地說道。
此時的太子和安朵,像是熱戀的情侶,他再不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需要所有人對他俯首聽從;她也不再是如意坊的老板娘,張少白的未婚妻。此時的他們就隻是單純的男女,說著曖mei的話語,享受著黎明前最美的時光。
穿過幾道田坎,又淌過一條小河,他們終於幸遇了一戶人家。開門的是個六十多歲的婆婆,精神抖擻得很,麵相也比較慈祥。
老婆婆瞅著大清早來了這麼兩個異常狼狽的男女,心理感到很是奇怪,正想開口詢問。
太子卻早一上步地自報了家門,彬彬有禮地說道:“婆婆,不好意思打擾了!我這位妹妹被山裏的毒蛇咬傷了,麻煩讓我們兄妹歇歇腳。”
這是太子李賢溫文有禮地對著農家婆婆的說話,語氣誠懇又有禮貌,完全不象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太子身份。
“沒事!先把姑娘扶進來吧!”婆婆笑嗬嗬地答應著,幫助太子把安朵弄到了裏屋的床上,並還周到地給她上了藥。這才冒昧地打聽起他們的底細來。
安朵哪敢把實情托出,隻好順著剛才太子的話編了個情況:說是兩兄妹出門遊玩,遇著了打劫的強盜,被抓了去,後來兩人拚死逃了出來,因為害怕慌不擇路,就流落到了這裏。這個故事編得半真半假,老婆婆聽得很是動情,立刻對他們也充滿了同情。
“婆婆,你一個人住在這山腳,難道不害怕嗎?”安朵早就想問這個問題了。
“嗬嗬,年輕的時候,跟著老頭子走南闖北地,練過幾天把式……對了,兩位還沒吃飯吧,灶裏還剩下些稀飯,我去熱熱!”老婆婆一邊笑眯眯地回答,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對落難的兄妹,心裏縱然有些疑問卻也沒有再深究。
“那就謝謝老婆婆啦!”安朵趕緊甜甜地回道。走了大半夜的路,雖說吃了幾個蘋果填肚子,這會兒也實在撐不下去啦,肚子早就鬧翻了天。
看著老婆婆歡歡喜喜地走出去,那情形像極了乖巧的孫女兒向著慈祥的奶奶撒嬌的情景,要是能夠再泡個熱水澡,那就更好啦,安朵不禁美滋滋地想。
旁邊的太子縱溺地看著安朵匪夷所思的模樣,根本猜不透那小小腦袋瓜裏到底在想著些什麼事。這個千變萬化的美貌女子,就像一顆致命的毒藥,早已深深地腐蝕了他的心……
記得初見的時候,她一身男裝打扮,在最關鍵的時刻地為他擋了那致命的一箭,她的勇敢讓他心生敬佩;其後在她傷勢未愈好心探望的時候,卻因為彼此的一些誤會鬧得不歡而散;她當時那絕望心碎的神情讓他怦然心動,自此之以後心裏便時時有了那份難言的牽掛;終於鼓起勇氣向母後提及心中所願,然而她卻帶著別有的目的入宮求助,她絕世的風采徹底征服了他那顆冷漠高傲的心,並決心為了她要爭取一切;就在他以為情事漸入佳境的時候,卻在慶典之上得知她即將嫁作人婦的消息,幸好一場天意外的災禍讓他有了再次爭取的機會,而此刻,她巧笑倩兮的模樣又是那樣的令人心動!……
可是她呢,經過這麼多的事情,她也會如我愛她般地愛我麼?
此時的太子,麵對他所愛的女子,在心裏一遍遍地問著自己,卻沒有勇氣向她尋找答案。
“哇!好漂亮的鴿子啊!”安朵興奮的叫聲打破了太子的思緒。
太子順著她眼睛的方向望過去,正瞧見外麵的壩子裏停著一隻可愛的小白鴿。白白的羽毛,可愛的小嘴,尤其是那雙靈活的大眼睛,警惕地打量著四周,像個久經訓練的哨兵,更奇怪的是,它細小的腿上,卻帶有一個小拉環。
信鴿?這裏怎麼會有信鴿?
太子瞧得悚然一驚。在東宮,這種小白鴿是專門用來傳遞消息的,每當外麵有什麼急報,總是通過飛鴿傳書的形式,盡快把消息傳遞進來。
可是,在如此荒涼的鄉野山間,怎麼會有信鴿出沒此地?
太子的心裏一陣疑惑,神情頓顯緊張,急忙溜到院壩裏,想去探個究竟。可是當他走出大門的時候,那隻漂亮的鴿子這會兒已經不見了,太子四處張望,卻再也沒有找到它的蹤跡。又因為不放心獨自留在屋裏的安朵,太子隻得怏怏地返回屋裏,然而心裏卻怎麼也不踏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