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關鍵時刻,安朵不得不承認,男人的毅力和體力永遠比女人有優勢。
就說現在吧,太子步行,背上還駝了這麼個累贅,雖然吃力,但是仍然能夠堅持;可是安朵呢,自從被蛇咬了之後,就已士氣大跌,心裏除了自怨自艾之外,還得靠太子的鼓勵撐下去,再加上這會兒到了山腳,卻又找不著出路,心情也就更加低落,這種鬱悶的精神狀態,也給她的身體帶來了負荷。
此時,兩人都有些乏了,就在附近找了個草垛子,作為臨時的棲身點,相互偎依著休息。
“朵兒,困了吧?”兩人都太累,太子心疼地問道。
“嗯,好想睡覺。”安朵說話的時候已經閉上了眼。
“那就睡會兒吧。”太子輕聲地回答,然後輕輕地脫下外麵的長褂,把它披在了安朵的身上,同時又向著她的位置側了側身,雙手環過她的軀體,溫柔地攬她入懷,以便讓她睡得更舒服些。
正處在冷餓困乏交織狀態下的安朵,這會兒心裏除了想睡個安穩覺,其他什麼心思都沒有了。而太子呢,此時的他除了心疼更多的是自責,他把安朵所受的痛苦全都怪罪在自己的頭上,因此心裏極不好過。
……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天際終於漸漸地露出了魚肚白,這大片的由下而上的竹林也恢複了它青春飛揚的活力,就連唯一的那條崎嶇的山道這時也變得那麼有生機,遠處一片片的田野,都紛紛地冒著綠幽幽的氣兒,初夏的晨風輕輕拂過相擁熟睡的人兒,這一切都是那麼地美好!
安朵從睡夢中醒來,她悄悄地環視了一下四周,這個陌生的環境讓她有些迷茫,而昨夜發生的事現在都已曆曆在目,恍若隔世。
她不由得感激地望著身邊的這個男人,而此時,這個男人也正似笑非笑地望著她,像是醒了好久。
“睡得好嗎?”太子簡短地打著招呼,眼神裏有著曖mei的火焰。
“嗯。”安朵也簡短的回答,整個身子仍然縮在他的懷抱裏,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貪戀還是真的忘記。她一直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因為害怕他看出她的秘密。
“那我們上路吧。”說完太子輕輕地推開了她,站起來活動活動被禁錮了一夜的肩膀、胳膊和腿。
“腿還痛嗎?”他又在關切地問,陽光下他有一張異常英俊的臉,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神秘魅力。
安朵搖搖頭算是回答,她突然害怕與他更深度的交流,因為害怕會愛上他。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意誌力確實很薄弱,似乎她血管裏的現代血液總是給她帶來不安定的因素,這讓她無比懊惱,同時又有些期盼。
“昨晚因為天暗的緣故,沒能看清地貌,我剛剛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裏的確不是我昨天上山的路,但是我們仍然可以穿過這條羊腸小道,找到官道;而且這裏既然有那麼多的農田,相信不遠處就有人家。我們現在必須先找到最近的落腳點,把你的腿傷治好,要不以後會留下後遺症的。”太子條理清楚的說完這番話,也不管安朵同不同意,扛起就走。
這時候的安朵真象個名門淑女,溫柔得不得了,既不掙紮也不反對,任他把她扛在肩上,他身上的男人氣息刺激得她有些激動。
27歲以前的安朵一直以智慧、美貌、堅強、冷靜、理智為特性,誰知卻在公元679年的春天連連遭遇兩場愛情攻堅戰。名門公子張少白以他年輕、癡情、朝氣、活力,給她帶來那麼多的快樂和感動;而眼前這個皇族嫡係李賢,以他成熟、睿智、多情、憂鬱,給她帶來謎一般的夢幻情懷。
她先接受了少白的愛情,現在卻又在李賢的身上想入非非。這讓她自己都覺得有點神經質,但是她現在已經無法徹底拋棄這兩種感覺了。這也許就是現代人的感情思維方式吧。既矛盾充滿期盼,對愛情既然執著,對感情又太博愛。
而與海濤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情,也隨著她的穿越被隔空到了另一個空間,永遠隻存在了記憶裏。
“在想什麼?”太子邊走邊在問。
“想你!”安朵脫口答道。
“真的麼?想我什麼?”太子好笑地問。
“想你的好與你的壞!想以前的你和現在的你!”安朵老實地答道,她的確在想這些。
“勸你別想!想什麼也沒用!”太子泄氣地答道,因為他想到了張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