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望向那扇敞開的大門,心像被扯開了一道口子,風呼呼地吹了進來,吹得疼痛。
是自己太傻,不該妄想跟她繼續鬥下去?還是不該對瞳禹的愛還抱有一絲奢望呢?
李嬤嬤急急忙忙跑過來扶起我,言語中透著母親一般的愛憐:“娘娘的手劃破了啊,奴婢這就去取些膏藥來幫你包紮。”
我拽住她:“我櫃子裏有一盒別人贈我的膏藥,去拿過來吧。”
她應了一聲,迅速跑去取了來,小心地為我敷抹上薄薄的一層。
“可憐嬤嬤了,本來在皇後那邊好吃好住,如今跟著我過這種飽一餐餓一餐的日子。”
她搖頭:“適才才知道皇後娘娘是這麼個狠角色,倘若呆在她身邊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倒不如過來伺候您呢。”
我心中也是歉意層層:“是我對不起嬤嬤了,但恐怕我也多活不了幾日了。”
三日之後我就要被他毒死,我不能拖累傅琚瀟。
李嬤嬤看出了什麼不妥,焦急地說:“娘娘,你別胡思亂想。總有辦法的,要不奴婢去請示一下王爺,看看他有沒什麼法子?”
我一愣,喉嚨莫名一陣緊鎖,瞪著一雙大眼睛不敢相信居然剛才聽到的一切。什麼?她居然是王爺的人?難道說瑾瑜雖在牢中卻依舊操縱著一切?
“娘娘,你聽奴婢說。王爺本來就沒有想瞞著娘娘,王爺叮囑了我們要關照娘娘。可是不知皇後娘娘與您有何深仇大恨,她一次又一次忤逆王爺,甚至想置你於死地。”
我僵直著身子聆聽這一切,但有一點讓我非常疑惑,瑾瑜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如果是為了殺害瞳禹,那麼即墨梓翎應該有很多機會都可以下手。難道他還想將江山據為己有?所以才貿然出兵,故意讓自己被擒,讓瞳禹放鬆警戒?
所以俘虜他的才會是南宮惘,南宮惘沒有倒戈向瞳禹,而是想借這次立功的機會獲得更多的兵權?
天啊,我不禁開始佩服起這種天羅地網似的布局。
朝廷和後宮他都建立了自己的黨羽,但自己既不用再處於風口浪尖,卻又依舊能夠操縱著這一切。
那麼那個叫張清誅的侍衛想必也是他的人咯,說謊說沒有人去過探望,其實瑾瑜一直保持著與外界的一切聯係。
我裝做吃驚:“敢問嬤嬤一聲,瑾王爺為何交代你們關照我?”
她搖搖頭,也是一臉疑惑:“奴婢還以為娘娘知道呢,上次娘娘去過段南苑後,王爺就下了命令了。王爺幫助過娘娘,是娘娘的恩人,娘娘該不會背叛了才是!”她終是意識到自己無意間透露了這個驚天大秘密,於是顯得有些焦躁。
我連連點頭:“當然,我與瑾瑜關係匪淺,又怎會出賣他!明日正午,你隨我去段南苑探望吧。”幹笑兩聲,將她遣走了。
遙望暗夜中冉冉升起的彎月,皚皚的白光恍過漸漸枯幹的枝椏,水中映像參差成影。縱使月色再美,今夜,怕是也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