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下旨了，要誅九族。”
她一字一句加重了語氣，我微愣後一笑置之。
傅琚瀟應該是已經逃出宮去了，但願他永遠別再回來。
我擺擺手，吩咐道：“好，嬤嬤快回去吧，逗留久了難免讓人起疑。”
她應了一聲，提著食盒推門欲離開，沒有想到卻被即墨梓翎撞個正著。
她有些手足無措，驚慌之餘，食盒從手中脫落。
我迅速走過去拾起食盒，拽著她的袖子，與她一同跪下請安：“皇後娘娘萬福。”
即墨梓翎垂下眸子打量了一下我們，歪著嘴角扯出一絲冷笑：“本宮宮裏居然還有你的人啊。”
嬤嬤立馬想起身求饒，但我擠出了一個眼色，示意她靜觀其變。
我站起身，淡定地說：“本宮以前曾予以她恩惠，如今她看見本宮潦倒，所以時常來送些吃的。希望皇後娘娘海涵，不要因為我們的仇恨傷及無辜的人。”
她環視了一下我岑寂的令羽宮，笑出了聲：“身居妃位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到時候人家該說我這個後宮之主刻薄了。李嬤嬤，那你以後就跟著翎妃吧。”
“奴婢……奴婢遵命。”聽得出話語中夾雜著一絲異樣情緒，但她終是沒有拒絕。
亦或是說，這樣的情況，已經不容許她拒絕了。
“謝皇後娘娘恩典。不知皇後娘娘前來所為何事？”我不願再繞圈子，於是直接問道。
“本宮來是為了傳皇上口諭，皇上有令，在三日後將你賜死。”她語氣極度平緩，卻字字透著一個勝利者的得意。
我抬頭凝著她的眸子，用著更為波瀾不驚的語氣道：“我不相信，我要見皇上。”
她笑得邪魅，一瞬間卻變得柔情似水，眼神中仿若還有惻隱。
“本宮也不願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但為了皇上的霸業，姐姐就做一點犧牲好了。”
我一頭霧水，但怒意已無法再隱忍，我失去理智地將她推倒在地：“你別假惺惺，你到底想怎麼樣……”
還有更多的話沒有說完，卻被一個強勁的力道扯到了更遠的地方，手掌擦出了一道口子。
我怒目而視，來人竟是皇上。難怪她忽然表情驟變，難怪她充當起了善良的角色。
瞳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轉而急忙扶起即墨梓翎，目光柔若微茫月色。
我知道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於是咬緊牙忍著疼站起身來：“皇上，你承諾過不殺我的。”
他早已不願多看我一眼，仿若未聞般隻顧著懷中嬌弱的女子。
我冷眼旁觀著這一切，有一個瞬間，我甚至錯覺以為那懷裏之人是自己。
“皇上，你要讓我死，我死便是。”我腳一軟，身子險些栽倒在地上。
“好，那朕就讓你死。”一雙銳利的黑眸蘊含著不容忽視的威懾，冷著臉狠盯著我：“三日後，賜毒酒。”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怔愣地看著他，唇瓣已咬出鮮血，鹹腥味緩緩由舌尖擴散開來。“夫君，你曾保證過今生必不負我，你可曾記得？”
他全身一震，緊緊凝著我，不知道此刻心裏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