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迅速地走到門前將門打開,沒料到直接迎上了瞳禹淩厲的眼神。
“臣妾……”請安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扼殺在了喉嚨裏。
“傅將軍來過?”完全辨不清是疑問句還是感歎句,但他視線一直未離開過那扇來不及關上的窗。
我意識到事情不妙,於是連忙解釋道:“臣妾適才覺得屋內悶熱,才把窗戶打開了。至於傅將軍,臣妾沒有見過,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話一出口,才覺得自己太過欲蓋彌彰,不僅讓自己嫌疑更大了,而且過於關切,無法為自己和傅琚瀟的關係開脫。
想到這裏,後背已是汗意涔涔。
瞳禹身後的一名侍衛突然上前拽起我的手,衣袖那道裂痕硬生生地暴露在瞳禹眼中。
我一驚,立刻抽回手,厲聲道:“你是什麼身份,膽敢這樣放肆?”
我本欲用刁難讓大家轉移話題,怎料瞳禹怒道:“把他拉出去,砍去右手。”
他一聲令下,已是沒有說情的餘地。
我知道他是殺雞儆猴,是告誡我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他逼視著我,目光碰及我臉頰上觸目驚心的疤痕,於是態度也不似適才那麼強硬。
“衣服爛了就別再穿了,別丟了皇室的臉麵。”說罷,領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沒有說任何溫暖人心的話語,但我深知他已經為我留了後路,隻是並不知道他為何不追問下去。
送走了瞳禹,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安定下來。
這日後的一切都要自己小心部署,現在已經不似從前,連傅琚瀟也靠不住了,我失去了一切後盾。
一步錯將是滿盤皆輸。
稍晚的時候,嬤嬤按照約定來到令羽宮。
“翎妃娘娘,奴婢帶來了一些糕點,你嚐嚐吧。”說罷,她打開食盒,端出翡翠糯米糕。
她跟著我也有些日子了,也知道我這個棄妃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飯菜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我自問一直厚待她,她自然也越來越忠心。
我並沒有拿銀針試毒,我早已饑腸轆轆。
她見我直接食用倒是也嚇了一跳:“娘娘今日難道不怕奴婢下毒了?”
我咽下嘴裏的糯米糕,齒間仍有淡淡的糯香,笑道:“嬤嬤待我也算用心,我若再設有心防,怕是失去唯一能夠助我的人。”
我走到梳妝台前,打開首飾盒取出一枚瑪瑙的戒指,遞給她:“宮裏最近發生了什麼事?”
她並沒有向往常伸手接過來,反倒是從袖中掏出了幾件我曾經打賞她的珠寶:“娘娘,你自己留著這些吧,這宮裏不比外頭,沒有銀子打點,什麼事都辦不成。”
我知道她也是用心良苦,但卻說什麼也不願收回那些東西。
“我的首飾也不是白送給嬤嬤的,你也幫我辦了不少事不是?何況沒有嬤嬤,我說不定早就餓死了。”
她見我態度強硬也不好推脫,隻是那枚剔透的瑪瑙戒指說什麼也不願意收下。
她邊將食盒收好,邊道:“傅將軍的事讓皇上很頭疼,皇後那邊貌似給皇上出了什麼計策。隻是具體情況,奴婢並不知道。”
我用帕子輕拭嘴角,繼而問道:“那皇上有沒有提到要如何處置傅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