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葉未見,是個考古係的研究生,2011年3月,有人在四川纂江縣發現疑似有關清末起義軍“太平天國”首領之一翼王石達的遺址,我的導師受邀前往考察。我跟隨一同前往,參與和指導發掘工作。
能參與這次的發掘工作,我十分的興奮,從個人情感角度上講,我認為石達開是在中國漫漫曆史長河中唯一一個能和西楚霸王比肩大英雄!他十五歲時就武舉奪魁,但因不滿清政府的腐敗和對漢人的欺壓,毅然罷榜還鄉。他勇武果敢,十六歲時已名貫兩廣,洪秀全等慕名來訪,邀他共聚反清大業,石達開慨然允諾,毀家紓難。石達開被困大渡河後,四川總督駱秉章遣使勸降,石達開決心舍命以全三軍,自縛前往清營。癸亥年五月初一,他在成都從容就義,臨刑之際,神色怡然,身受淩遲酷刑,至死默然無聲。
石達開的生命是短暫的,但他的事跡卻件件蕩氣回腸。有幸發掘他留下的遺址,自然是萬分的榮幸,但也僅是榮幸而已,而真正令我興奮的,卻是一個關於他的寶藏的傳說。據有關史料考證,石達開從天京(金陵)出走時,帶走了大量的錢財和寶物,但他死後,那些錢財寶物卻一直沒有被人找到,而據《清之十大寶藏》所記載,他的寶藏極有可能在纂江縣,我心裏隱隱有些希冀,希望這次的發掘能有所‘斬獲’。
老天垂憐,事實真如我所料,我們剛到纂江,發掘現場就傳出消息,說是找到了幾處窯洞,有些膽子大的已經進去看過,發現許多的金銀器皿,甚至還有古代大炮。當地政府已經調來警察,將整個發掘現場進行保護性封鎖。
我的導師一聽說挖出了窯洞,裏麵還有許多金銀器皿,想必八成是傳說中的‘石達開寶藏’了,急的額頭上青筋都冒出來,生怕被那群不開眼的土夫子順手撈走了好東西,車子一到發掘現場,他就紅著眼睛直奔窯洞。
而我得到這個消息後,卻難掩興奮之情。發掘了那麼多的墓葬遺址,我太清楚那幫土夫子了。土夫子是我們對幫忙發掘遺址的一幫社會勞務人員的稱呼,大部分考古項目涉及範圍都極廣,不可能都憑幾個專家研究生用刷子去刷,大多都要借助‘土夫子’這種社會力量去挖掘。政府對文物的管理是非常嚴格的,地下埋的東西按照法律一律屬於國家,就是我們也不能帶走一個銅板,況且大多數教授導師對文物流失都是深惡痛絕的,我們也沒膽子去藏東西,一旦被發現是要開除的。
但土夫子不一樣,他們會偷,偷出來的東西常常會送一些或者低價賣給我們這些名義上是指導發掘,實際是監督發掘的研究員,當然這種事是不能讓教授知道的。隻要收過東西的研究員,對他們順手牽羊的行為通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不是自家的財產,拿了人家的好處就不能斷人家的財路。這是潛規則的真諦。
我的導師進了窯洞後,我並沒有馬上跟進去。既然警察已經封鎖了這裏,那麼裏麵的東西我就鐵定得不到了。而我能得到的,八成已經被帶出來了,不是說已經有土夫子進去過了麼?我就不信他裏麵轉了一圈飽飽眼福就出來了,幹這行的沒個心靈手巧,幹到死都是個‘窮’字!
我眼睛在人群裏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倒是被我找到個熟人。
劉今生穿著一套過時多年的,已經洗的泛白的迷彩服,頭上頂著個印著國家電網標誌的安全帽,坐在一處挖掘坑的坑牙子上,一雙無神的眼睛木訥的瞪著我,臉上的表情有些詫異。劉今生是土夫子的包工頭,手下人不管撈到什麼好東西,都要交給他,因為銷售渠道在他手裏,手下人想賣也賣不出價錢。我跟他打交道不算多,但也不少。他是個非常識時務的人,很會鑽營,依著你的喜好送東西,他既然看見了我,就絕對沒有不來進貢的道理。
我微笑著向他點點頭,他也向我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他的笑容裏透著豐收的喜悅,我想在警察來之前,他們一定從窯洞裏順走了不少寶貝,他才能笑的那樣底氣十足。我心裏一陣舒暢,晚上一定有所收獲了。
果不其然,晚上將近11點鍾的時候,他給我發了條短信:新江賓館,208,鑰匙在總台,東西在老地方。
看到這條短信,我會心一笑。立馬穿上衣服,打的到新江賓館,總台上取到鑰匙後,火急火燎的衝到2樓,208、208,我的心情有些激動,腦海裏重複著房間號,走過整條走廊後,終於找到了那個房間。我用鑰匙打開門,房間裏黑漆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