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看著工藤央奈喝了一口眼前的Mocktail,沒有動眼前的皇家基爾,而是頓了頓,問她:“你為什麼會認為Mocktail更適合水無?”

工藤央奈放下酒杯,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諸伏景光終於問出這句話,把今晚的談話性質從一次模糊不清地情報交換推進到了協助人與公安警察的交流。大概是工藤央奈的敏銳終於觸動了他,讓他感受到,不論是出於保護對方還是作為臥底本身的責任,都不再適合讓工藤央奈自己單獨接觸水無憐奈了。

接下來的話似乎不再適合在酒吧裏說了。工藤央奈輕巧地主動站起身,向諸伏景光伸出一隻手:“這位先生,是否有興致晚上一起兜個風?”

諸伏景光再次為工藤央奈把握人心的本事感到驚歎——僅僅憑借一個動作、一句話,工藤央奈就可以知道自己的態度已經有所轉變。他伸出手輕輕觸碰對方的指尖:“我的榮幸。”

兩人混在酒吧的人群中,諸伏景光攬著工藤央奈的肩膀,帶著她避開身邊不太清醒的人。工藤央奈低垂著眼睫,臉頰染著紅暈,腳步也有些踉蹌,旁人都以為她有些喝醉了,沒有在意她伏在諸伏景光身上無法看清的麵容。

就這樣像一對興致不錯的男女一起出了門,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來到自己的轎車旁,諸伏景光鬆開工藤央奈,小聲道:“好了。不用再遮了。”

工藤央奈沒有如他所願同他拉開距離,而是仰起頭,抬起一隻手,兩隻手指輕輕搭在諸伏景光的脖子上,感受到脈搏在手指下輕輕跳動。

諸伏景光的目光與工藤央奈一撞,神經緊繃起來。

——這種充滿探究、可以注意到眼前人所有微小舉動的眼神,讓他幾乎下意識拿出了最為戒備的狀態。

“水無憐奈事先並不知道你們的行動,對嗎?”她看著藍色的眼睛。

電光火石之間,諸伏景光明白了工藤央奈現在的舉動——她在測謊。

諸伏景光安靜片刻,點了點頭。

基爾加入組織不久,還處在考核期,組織不會把這種不需要她參與的任務告訴她。

工藤央奈彎了彎眼睛,鬆開手,拉開了與諸伏景光的距離,繞到副駕駛的那一側。

諸伏景光把車門的鎖打開,拉開車門。

“你在火災現場對水無憐奈的身份產生了質疑?”諸伏景光問,“她做了什麼?”

“算是救了我一命。”工藤央奈說,“總體而言,我覺得她的道德感要超過一般人。”

諸伏景光靜默一瞬,心情一時有些複雜。但他很快把冒上來的將工藤央奈拖入危險的負疚感暫時壓下,平靜地說:“這不能說明什麼。”

“或許。”工藤央奈不置可否,“但我認為一個人在緊急情況下的選擇是可以反映她的性格的。”

“水無憐奈很敏銳。”諸伏景光坐在駕駛座上,看著擋風玻璃外黑沉的夜幕。他冷靜地說,“我同她沒有直接接觸,但我聽說過作為新人她的觀察力很強。這也可以從側麵說明她的偽裝能力不會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