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可憐兄妹(1 / 1)

我和我哥從小掐到大。

掐的原因也很簡單:我倆都不想繼承家業。

咱媽是個雞娃狂魔,不管男女,一視同仁,從幼兒園起開始實行雙語教育,大了德意法西語都給安排上。

讀的是最好的私立學校,請的是最優秀的私人助教,琴棋書畫更不用說,哪樣學的不好就等著挨家法吧。

此外還熱衷於給我和哥哥搞愛好盲盒:一個黑布隆冬的箱子,排隊抽簽,抽到什麼學什麼。

曾經我和哥哥為了爭取學圍棋的機會,沒忍住在我媽麵前大大出手,雙方都撕得很難看,場麵一度感人肺腑。

因為學圍棋是少數能呆在室內,不用頂著大太陽訓練的輕鬆活動。

我媽被我倆的好學精神感動得當場拍板:我和我哥一個都別想跑,那個暑假裏我倆都在馬場上喘的像條狗,兩條大腿磨得鮮血淋漓。

學完馬術,我一瘸一拐拖著腿去學芭蕾舞,我哥在輪椅上被推著去學擊劍,彼此都很生無可戀。

等到長大了點,要不是我媽重金請來的那些教育專家苦口婆心勸導,她真的能把我們從少年班直接送去大學。

“紀女士,請您聽我一句勸,對於孩子的教育需要循序漸進,拔苗助長的行為是絕對不可取的!”

我個我哥在門外偷聽牆角,聽到這話,沒忍住,兩行清淚刷得一下流下來,不顧平時的恩怨情仇,抱住對方就是一通無聲的哭嚎:太好了!逃過一劫!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咱爹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看到兩個小蘿卜頭半夜站在他床頭,一遍又一遍重複:“爹,咱不想這麼早就去讀大學,求您救救孩兒”

咱爹被半夜驚魂嚇得人差點沒了,第二天抱著我媽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為我和我哥求情。

我媽受不了他,最後妥協了,愣是一級也沒敢給我和我哥跳。

我和我哥順順利利讀到大學。

在這期間,為了不被我媽慧眼識珠選為集團繼承人,我們瘋狂在她麵前吹對方的彩虹屁。

“妹妹花容月貌手腕了得城府深沉運籌帷幄,定是天生的商業鬼才,繼承家業的不二人選!”

我呸,這不拐著彎罵我心眼子多喜歡算計人嗎?

“哥哥玉樹臨風頭腦聰慧品德高尚長袖善舞,有驚天地泣鬼神之才,實乃家族長輩眾望所歸!”

他這個白切黑芝麻湯圓也好不到哪裏去。

等我倆明褒暗貶罵到嗓子眼都冒煙了,我媽放下剛簽好的文件,悠悠發問:“扯完犢子了嗎?”

我跟我哥麵麵相對,簡直是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下一秒默契地衝出,一個人抱著我媽一條大腿,狂嚎:“媽,您再生一個吧!”

“您還年輕,時間還來得及!”

“就是就是,老當益壯,您再開個小號,放過不成器的妹妹和我吧!”

“我們不值得啊!”我和我哥異口同聲,齊齊震喊。

我媽被氣笑了,一人一腳踹出去,跟老鷹攆兔子一樣,抓起隔壁的裝飾藤條就往我倆抽來:

“滾!給你倆臉了是吧?老娘養你們這麼大不是讓你們互相甩鍋推卸責任的!”

我和我哥被攆得嗷嗷叫著衝出家門,一溜煙逃命似的飛速跑開。

跑在路上還不忘兄友妹恭,時不時給對方拌幾腳,好讓對方去當那個被咱媽抓住訓的倒黴鬼。

哎,試問誰家少爺小姐會像我倆這麼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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