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滴滴的姑娘們,親眼看到一支箭射進了車夫的胸膛,緊接著,弩箭鋪天蓋地而來。
數十支箭已經刺破馬車車壁,從他們身上飛過去,釘在了二人剛剛靠著的車壁上和座椅上,隻留下箭尾在瑟瑟發抖。
蕭莫寒抱著她就地一滾,滾進了馬車的那排座椅下頭,座椅不高,空間低矮,他的身子便更緊的貼在了她的身上,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別動。”
活了兩輩子,她這是第一回體會到被男人,壓著的感覺,隻覺著身上就像是被壓上了一塊石板,讓她透氣都困難。
而他的頭埋在她的耳際,互相呼出來的熱氣,全數噴灑在對麵的脖子裏,明明熱的難以形容,但她的手腳冰涼,連呼吸都似乎停頓了。
外麵已經響起了打鬥聲,屋頂上的黑衣人手拿強弓,箭雨鋪天蓋地襲來,車夫被箭射透,被宋山一劍將韁繩斬斷,受傷的馬匹棄下馬車狂奔而去。
宋山一把拎起車夫飛身上了車頂,掄起車夫的屍體接下了三分之二的箭,餘下的三分之一,被春雨揮劍擋開,還是有一部分射在了馬車上,她摟著已經嚇暈過去的春花,足下一點飛身上了鴻湘樓的二樓,把春花往一位姑娘懷裏一送,大聲道:“帶她進屋躲起來,大恩來日再報。”
那姑娘雖嚇得花容失色,還是低俯下身,拖著春花回了屋子,把門緊緊關攏。
春雨飛身掠上屋頂,對著那些手拿強弓的黑衣人飛撲過去,手裏的軟化骨也揮灑了出去,藥粉隨著風飄散,黑衣人接二連三的從屋頂上滾落在街麵上。
另一群執劍的黑衣人已經從屋頂上飛撲而下,在半空中,四個飛鉤破空而來,勾住了馬車的車頂,頃刻間車頂被扯得四分五裂,黑衣人已經將馬車團團包圍。
宋綠衣手腳冰涼,宋山一個人如何能擋住這許多人?偏偏蕭莫寒竟然如此沉得住氣,壓在她身上,把頭埋在她的耳際,原先有些急促的呼吸反倒平息下來。
他的聲音也平靜甘冽:“別動,別使毒,別用法術,別讓任何人知道你會這些。”
人都要死了,還要隱瞞實力嗎?
她突然明白他為什麼能熬兩年了,在命懸一線的時候還能做到如此冷靜的人隻怕不多,而且在這樣狹小的空間,他們之間緊密得連空氣都擠不進去,他的身子反倒是沒有任何反應,就真心像是一塊沒有生命體征的石板,連體溫似乎都降了下去。
宋綠衣被這樣壓著,隻有脖子還能扭動,便盡可能的將臉扭到一邊,不跟他的耳朵貼在一處。
何曾想過,她第一次跟他如此親密的情形,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
宋山一人抵擋如此多人的進攻,那手臂,背部,腿部,接二連三被刺傷,他滿身是血,卻不肯退讓一步。
躲在馬車底下的春禾終於爬了出來,喃喃道:“我早已金盆洗手,偏要讓我再造殺孽。”
話語間,她的身形矮了下去,身影已經猶如鬼魅一般圍著馬車繞圈,空著的雙手間各執一柄短劍,已有數人被她挑斷腳筋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