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夫人拉著兒子的手：“這事還得你父親同意，你也知，我們家在京中的地位，就算結兒女親家，也得慎之又慎。”
從前顧夫人是想都不敢想的，宋天軼手握重兵，最是小心謹慎的顧客都，從來不敢跟侯府走得太近。
如今，便是結兒女親家，也可大大方方而為。當然，還是得讓顧客都同意。
顧子睿把頭往顧夫人肩膀上一靠：“我不管，我就要娶她。還有，你今兒就把那幾個通房弄走，我不想看到她們了。”
顧夫人頭疼，怎地病了一場，就成了這麼個死心眼呢？
但就快要滿十九歲的兒子，從前絲毫沒有成親的打算，如今急得跟個鬥雞眼似的，顧夫人還是很高興的。
況且，從前跟侯府中人不曾深交，今日哪怕隻是一見，就深喜歡了侯府中人。
這樣的親家，那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
錢如枚忍了一個月之久了，立夏之後，心情更是煩躁，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半夜無法入睡，最終起身，踏著夜色往曾姨娘的住處而去。
曾姨娘住著的院子，十餘年來都清淨，在星月之下，樹影綽綽。
錢如枚走到窗欞下，聽起了牆角。
曾姨娘似是在推拒，嬌嗔又還帶著哭腔道：“老爺，這都是第幾回了，您就饒了妾吧……”
錢如枚隻覺著怒火中燒，楊儒源一個月不曾踏足自個的臥房，就好似曾姨娘突然變成狐狸精似的，每每入夜就慌不迭的往這處來。
提著裙擺走到門下就大力拍打房門，怒斥道：“即刻打開房門，免得我喚人闖進去！”
曾姨娘嚇得魂飛魄散，作為妾，向來沒有跟當家主母對抗的勇氣，便是爭寵，也需得做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樣子來。
邊撈衣服穿，邊低聲道：“妾早就說過，讓老爺不要日日都來，如今可怎麼是好？”
楊儒源也不知自個怎地了，曾姨娘還是從前那個人，卻就似勾了他的魂，總也情不自禁地想跟她私纏在一處，況每每同她在一起的時候，便精力無限，大展雄風，歡愉異常。
自行先把衣袍穿好，走出臥房，拉開大門，錢如枚一頭都撞了進去，把他撞了一個趔趄，直奔臥房而去，揪住曾姨娘的頭發，就開始打她的臉。
曾姨娘一邊慘呼一邊躲避，卻又不敢大力反抗，情形看起來就弱小無比。
楊儒源跟進來，伸手將錢如枚一把拉開，嗬斥道：“瞧瞧你，哪還有當家主母的姿態！”
錢如枚氣得雙目血紅，怒罵道：“你還記得我是當家主母？你都一個多月留在這個賤人處過夜，何曾想起我這個當家主母來？你可知府裏的眾人都是如何看我的？你將我的臉麵置於何地？”
曾姨娘雙膝下跪，低泣道：“都是妾的錯，夫人要打要罰，妾不敢不從。”
楊儒源大聲道：“你何錯之有？你本就是我的女人，難道我還不能來你這了？”
這話更是火上澆油，他當著夫人的麵替妾室說話，更是不顧及錢如枚的臉麵。
錢如枚反身一腳，將曾姨娘踢到在地，指著楊儒源罵道：“你在外人麵前裝出多麼道貌岸然的姿態來，實際上就是一條狼，就是一條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鴻湘樓那個紅姐兒的恩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一直跟我的妹……”
被楊儒源一巴掌把剩下的話打得咽了回去。
當年那樣皎皎明月的探花郎，動起手來也是麵目猙獰，指著錢如枚罵道：“不受婦道，不顧廉恥，跟妾室爭寵連臉都不要了！”
錢如枚用手捂著臉，看著他眼裏的陰寒，不哭反笑道：“你們的女兒才死不久呢，你們就夜夜笙歌，畜生不如！還有，另一個女兒被皇上獨寵了，連你的貴妃妹妹都有了怨言。但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若皇上將你的這個女兒又厭棄了，你打算再送誰進宮去討皇上歡心呢？”
曾姨娘咬著唇，嘴裏有了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