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母親是因她而死(1 / 2)

這輩子,他蕭莫寒都沒有這樣難看過,他坐在軟椅上,鼻子上塞著兩團棉花,那雪白的袍子,血跡斑斑。

她坐在對麵,似笑非笑道:“想來是你最近吃的那些藥丸的確太好,況且你又沒有女人,流鼻血倒也正常。其實,你也無需為著我守身如玉,那個通房還是蠻好看的。”

他的眼圈紅紅的,眼裏是層層霧氣,委屈得就像要哭了。

宋綠衣低歎一聲:“往後別這樣看著我,我這人心特軟。說吧,你來作甚?”

他其實就想來看她一眼,在往後的歲月裏,或許每天便就隻是看上一眼,亦勝過走萬千河山。

此時的他坐在這,完全不似那浴血沙場的將軍,而是一個心思稚白不諳男女之情的少年,壓著那又悸動又羞赧又委屈的心緒,故作冷漠的問道:“我來是問你,我的蠱是否已解?”

她搖搖頭,他眼裏就黯淡了。

“那我再問你,宋叔叔除了從魅國帶回來你所學的醫書,是否還帶回來其他?”

她藏一些卻又露一些:“還有一些極好的藥草,你吃的藥丸和泡澡的草藥便是。”

“再無其他?”

她又搖搖頭。有些事,還不到坦白的時候,況且,蕭莫寒於她而言,始終還是外人,她無法保證在得知她真實的身份之後,會做出什麼樣的事來。

況且,如父親所言,國家一統天下不易,百姓遭受常年戰火,沒有人願意再看到生靈塗炭。

他的眼睛落在她的肩膀上,輕聲道:“不是故意要傷你,可好些了?”

其實他來,就是關心被他咬傷了的肩膀。

她淡然道:“病人發狂起來跟瘋狗似的,醫生……醫者被咬的不在少數,我打疫苗……我自個處理了,過幾日就脫痂了。”

醫生?疫苗?她是否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他鼻子上頂著兩團棉花,穿著髒汙了的袍子,實在不便於再久坐,便說了最後一句話:“若再次毒發,明三,哦春花背你去王府。”

言罷深深看她一眼,手掌一揮,關著的窗大開,風卷進來吹滅了室內的燭火,隻看到他的衣袂掠起卷雲,消失在她眼前。

這讓她好生羨慕,人如果能活得像一隻鳥,便是放蕩不羈愛自由的真實寫照。

她抿唇笑了笑,走過去將窗關攏,摸黑繞過那些家具,爬到床上去。春花叫明三,門童叫明五,蕭莫寒果然是隻父親挑中的猛虎。

夜幕沉沉,星子點點。

……

天軼苑。

管家徐清看著匾額被徐徐放下,那雙蒼老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

人,總要跟過去作別。

今兒一早,老夫人就下命了。這個院子,作為侯府的侯爺居住的院子,宋穆炎將住進去,這是子輩對父輩的傳承,這是宋府依然要堅強前行的證明。

穆炎苑的牌匾掛上去,天軼苑的牌匾被許清仔仔細細擦了灰,搬進了書房,用一塊紅綢蓋住了。

而穆炎苑則掛上了穆臨苑的匾額。從前穆臨還小,跟李夫人住在後院,如今將穆炎苑安排給他住,他不再是那個繞在母親膝下的孩童,而是侯府的二公子,該肩負起作為男兒的責任。

宋綠衣來的時候,許清坐在正院的門廊下,暖陽照在他的身上,有一種歲月的憂傷。他在緬懷那位主子,又在盼著新主子盡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