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滄雨道:“此次皇上病得急,楊相認為興許有別的東西作怪,便舉薦了一位會奇門異術的道人。”
太子嗤了一聲:“難道這宮裏有妖魔鬼怪讓他來捉嗎?楊相素來正朗宇清,竟是信那些旁門左道的玩意兒!”
恒王眼圈一紅,輕聲道:“楊相這也是為父皇的病情擔憂,況世間事無奇不有,太子殿下是因為素來不喜楊相,而不顧及父皇的身子了嗎?”
太子正想反唇相譏,顧皇後低聲嗬斥道:“在皇上的病床前吵吵鬧鬧成何體統,是盼他再也醒不過來嗎?”
幾人連忙叩頭道:“兒臣不敢!”
顧皇後看著昏迷不醒的李上慕,那張臉透著青,終於對蕭滄雨說道:“那便把那兩人請進宮裏來吧,若是真有本事,本宮有厚賞,若是束手無策,本宮也赦免他們無罪。”
“是!”
蕭滄雨大步出了大殿,傳喚了兩個殿前司的侍衛,令他們拿著自己的手令,快馬加鞭出宮,去請那二人前來。
然後他自己就像是一座山,站在了清明殿的大殿門口,迎著淩厲的寒風,卷起那貂皮的大氅。
等待的這一炷香的功夫,對殿內的人來說出奇的漫長。蕭滄雨把他們留在此處,便是斷了他們跟外界的聯絡,即便皇上有個三長兩短,一切都在他的控製之下。
當然,這位顧皇後更是沉穩,半夜聽到皇上吐血的消息,便嚴密控製住整個後宮,不曾對外透露半絲風聲,直至早朝才公之於眾,否則經過這一夜,各方都會出現異動。
沒有太子的手令,調不動那五萬驍騎軍,沒有恒王的手令,調不動那五萬虎賁軍。而殿前司的首領是李承庭,蕭滄雨信得過他,皇城的衛將軍是宋天楓提議擢升上去的人,黃先清的兒子黃兼模,也信得過。
隻要能死守住京城,蕭滄雨就有足夠的時間去調動那駐紮在百裏地之外的五十萬大軍,任誰都難以借此機會謀朝篡位,除非皇上留下遺詔傳位,才能順理成章的繼承大統。
當那二人前來的時候,穩如磐石的蕭滄雨,卻是雙目猛地一縮。一位老者,便是一看就是醫病救人的醫者,這種人身上的氣息便是聞都能聞出來。
而另一位,竟是一頭銀色的長發,在風裏舞出那樣奇異的美態,穿一身雪白的道袍,手裏拿著一柄拂塵。那張臉白到透明,偏偏有一雙異瞳,一隻是藍汪汪的海底,一隻是灰蒙蒙的沙漠。
這讓他看起來就不像是凡塵中人,若說蕭莫寒美得像妖孽,那麼這人,便是妖孽本身,帶著一種由魂靈幻化而成的異態。
他翩翩而來,就像腳不沾地,飄動到了蕭滄雨的麵前,用一雙異瞳看著他,聲音飄飄浮浮地道:“幸而大人殺氣太重,尋常怨氣不敢靠近,方才擋住了殿外的凶煞。”
楊儒源連忙躬身道:“這位是鎮國大將軍,有他在此鎮守,邪祟怎敢生亂!”
蕭滄雨步子移動了一步,隨後轉身大步走向內室,單膝下跪道:“請皇後允他們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