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醫來救治之後,對蕭滄雨回稟道:“所幸世子命大,並無性命之憂,然需靜養一個月,避免引起頭暈頭痛,下官這就是去寫藥方,讓人熬製了服用。”
麵如死灰呆滯著的錢夫人這才哇的哭了出來,蕭滄雨坐在床榻邊,握著蕭莫然的手,好半天站起來,揚聲道:“將府裏眾人全部喚來!”
府裏的人都聚在了院子裏,就連挨了六十軍杖的趙千夜,都一瘸一拐地來了,一眾人跪下。
蕭滄雨大聲道:“自即日起,你等改稱夫人為王妃,府中一應事務由王妃主事。趙管家去大少爺院中任主事,不再插手王妃所管事務!”
齊聲道:“是!”
蕭滄雨身為鎮國將軍,一旦發威,那身上的氣勢足以令石頭都膽寒:“前幾日發賣的那五十個下人盡數買回來,照王妃的意思,依然派去伺候大少爺,王府所有人,唯本王與王妃馬首是瞻,包括——大少爺!違令者斬!”
轉身走進屋去,把門一關,對錢夫人,哦,不,對忠勇王妃道:“此後,你無需再去同那個死去的爭,也就無需再同那個將要死去的爭,我把這王府交給你和然兒,你可還滿意?”
錢如嵐抬起那雙淚眼來看他,眼裏是湧動的柔情,是翻騰的委屈,哽咽道:“老爺,臣妾自在新婚之夜看你那第一眼,一顆心就全數交付了出去,隻想到何其幸運,能得這樣一位當世英雄白頭到老,臣妾並非求那王妃之位跟管家之權,求的隻是你的真心,若老爺真心相待,臣妾便不離不棄。”
蕭滄雨走過去,伸手將她輕擁入懷,低聲道:“我知陪你甚少,欠你諸多,往後不再四處征戰,都補償給你。”
她倚在他胸前,半是嬌嗔半是嗚咽地喚道:“老爺……”
屋外的下人都已走盡,隻趙千夜還跪在那裏,看著從屋裏透出來的燭火,窗紙上映著擁抱的剪影,讓這個寒冷的夜,起了旖旎的春潮。
他掙紮著爬起來,用手撐著腰,把背盡量挺直了一些,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個的屋子,將屋子裏一些日常隨手可用的東西卷起來,提著這個包袱進了蕭莫寒的院子。
先是從屋外就把包袱揚手丟了進去,再一瘸一拐的走進去,趴在了從前清風睡的那張軟塌上。
蕭莫寒嗤的一聲,聲音裏滿滿地幸災樂禍:“你幸虧還有我這個徒弟,否則偌大的京城,你連個安身的地兒都沒有。”
趙千夜把臉捂在被子裏,憋氣。
蕭莫寒從枕頭下摸出香囊,從裏麵拿了一顆糖丸,食指一彈,照著他的屁股打了過去,打得趙千夜痛徹心扉,把哀嚎捂進了被子裏,他不能讓下人聽到,丟不起這個臉。
好半天才透過氣來道:“你這三分力,比打軍杖還疼。”
蕭莫寒溫聲道:“郭浩,把那藥丸撿起來喂給趙管家,哦,不,喂給趙主事吃了吧,這可是世間難尋的神藥。”
郭浩忍著笑,在地板上將那顆藥丸拈起來,問道:“要屬下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