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抬眼一看，可不正是張揚得光芒四射的顧子涵，然後都心下在想，莫不是宋小姐得罪過她？這才跟楊相夫人口槍舌戰，又來了個更厲害的。
平素沒聽說宋府跟這些人有私冤啊，莫不是宋天軼死了，便都想去踩一腳？
偏偏那個傻子似的宋綠衣連忙舉手：“我在這。”
黃菲染卻連忙起身，站在了宋綠衣麵前，對著顧子涵屈膝道：“許久沒見涵妹妹，涵妹妹愈發光彩照人。”
顧子涵把黃菲染往旁邊一撥，指著宋綠衣道：“本小姐看到你了，本小姐可是找了你老半天了，起來，跟我走。”
崔莊妍一瞧這勢頭，連忙打圓場道：“你們可是見過？宋小姐素來在府裏靜養，並不通曉人情世故，可是得罪過你？”
顧子涵笑道：“見過的，她是蕭哥哥沒過門的媳婦兒，我跟蕭哥哥保證過了，往後會護她周全，起來，跟我去玩兒。”
原來是這樣，眾人轟然一笑，隻等著看好戲的楊千盈眼裏的光淡了下去。
宋綠衣直愣愣地：“那你先給我嫂嫂道歉，你剛才推她了。”
顧子涵眼睛瞪得圓溜溜地，觸及到宋綠衣寒冰似的眼眸，想到蕭莫寒那時日無多的病容，自覺敗下陣來，對著黃菲染屈膝道：“染姐姐勿怪，是我急了。”
宋綠衣唇角一勾，道：“走吧，出去玩兒。”
顧子涵展顏笑開了，一手拉著宋綠衣，一手拉著黃菲染，三人走了出去。
老夫人掃視一圈，問道：“怎地不見舞陽？”
崔莊妍低聲道：“聽說病了，想是被皇上斥責了，也想是不好意思來見到老夫人。”
黎府戲弄宋府的事都知道了，雖沒有過多的議論，還是覺得舞陽為人太不地道了。
崔莊妍歎道：“如此一來，隻怕黎小姐更加不好說親事了。”
老夫人輕笑道：“這些幾乎一般大的孩子，長大以後果然是各有各的神采，都說涵小姐是最跋扈的，我倒覺得這孩子爽直可愛。”
崔莊妍拿著帕子掩嘴笑道：“有那樣一個大哥，有那樣一個父親，有那樣一個姑母，由不得她不跋扈，但幸而這孩子心正。”
其實臘月是最冷的時候，禦花園既沒有可供觀賞的花卉，也無可供欣賞的美景，三人走到湖邊，隻能看到那些遊弋的魚影。
顧子涵在湖邊撿了一捧小石子，往地上大咧咧一坐，喊她們：“我們來砸魚玩。”
這可是禦花園養的魚！
但她們依言坐在了顧子涵身邊，拿著石子往水裏丟，石子丟完了也沒砸著。
顧子涵看著湖麵，很有些破釜沉舟的意思：“你叫宋綠衣是吧？宋綠衣我給你說，前些日子我去看望過蕭哥哥，我對他說我以前可喜歡他了可想嫁給他了。”
黃菲染這種最不愛聽家長裏短的人，最不會大驚小怪的人，都張著嘴，好半天才用手帕把嘴捂住。
宋綠衣眼睛都亮了：“然後呢？”
顧子涵哭喪著臉：“可是我要嫁給承庭哥哥啊，我給你們說，承庭哥哥可好了，又英俊，又挺拔，又健康，又爽直，跟我的性子一模一樣。我不能嫁給蕭哥哥，因為我不想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