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府開始正門大開迎接來悼念的人,到的最早的自然是蕭滄雨。
他跟宋天楓跟宋天堂三人披麻戴孝,站在府門口,親自接待朝堂官員,其他人等分別跪在靈堂的兩側,對來者施禮答謝。
春禾給宋綠衣好好的畫了妝容,人來人往,遮掩一些免得招惹是非。特別是宋綠衣得知母親乃魅國公主之後,更是懂得了藏拙的道理。
活在那個新時代的她並不會化妝,她會拿手術刀,卻唯獨拿不來眉筆睫毛膏,有再多錢都是清湯寡水的一張臉,不深諳化妝之道。而現在的這具肉身,因為年歲小,又因為底子好,俗話說一白遮三醜,也不需要過多的裝扮。
現下皮膚塗得黑黃,眉毛畫得濃密,籠統一看,真個是瞧不出姿容。
老夫人在軟塌上端坐著,形容肅穆,眼眶浮腫,但撐起了該有的體麵,對上香的客人頷首致謝。
現下正在上香的是太子李承朝,恒王李承燁,楚王李承哲,還有剛剛封王的雍王李承庭,他的生母至今還是才人,原是伺候顧皇後的丫鬟,被皇上一時興起臨幸了。故李承庭在十四歲時就請願去了前線,跟在了宋天軼麾下,搏下了一些軍功,算是被皇上高看了一眼。
算起來,他隻比李承哲大了半歲,還未滿十九。卻是比李承哲要威武許多,那身淩冽剛直之氣,頗有武將的英姿。
皇上給他封了王,卻又任命他為殿前司一職,負責協調京城衛士的巡邏和守衛任務。原先的殿前司任命為禁軍將軍,不能不讓人揣測,如今皇上把李承庭也納入到了皇位繼承的人選。
他跪在蒲團上行了大禮,他雖貴為皇子,但這個跪禮不為過。
自小因為生母身份低微,他並不得宮裏的人看重,才有了上戰場的心思,皇上之所以同意,無非是讓他多留意一些宋天軼,帝王疑心重,曆代都如此。
但他到了軍中,卻是得到了宋天軼的重看,先是將他安排在身邊做了守帳兵,為的是親自教他武功,教他排兵布陣,可謂是在短短的兩年時間,讓他成長迅速,而後任命他為偏將軍,跟在了右將軍李清揚身邊上陣殺敵。
李清揚乃宋天軼手下大將,正是李夫人的兄長,在這次攻打花漾穀的時候,跟宋天軼一道戰死,竟然是屍骨無存,據說被野獸吃了個精光。
而這一仗,李承庭恰恰被留守在軍中,逃過一劫。
他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再才起身,點了香,跟其他幾位王爺一道,將香插進了香爐,再又齊齊對老夫人行禮,說道:“老夫人節哀。”
老夫人頷首:“有勞太子及幾位王爺親自前來悼念,我兒在天之靈,也會感念。”
李承朝滿麵哀痛:“護國將軍一生戎馬,乃大庸之功臣,父皇哀痛太過,身體抱恙,才命本宮攜幾位皇弟代他前來。”
老夫人道:“皇恩浩蕩,皇上萬歲。”
下麵跪著的人一起道:“皇恩浩蕩,皇上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