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浩邊整理他的書案邊道：“錢夫人去求了，被楊相拒了，但楊相給了她甜頭，讓二公子去做了禦史台侍禦史。”
果然是一個好甜頭！
他懶洋洋道：“穆炎兄傷勢如何？”
“趙管家去親自看了，如太醫所言，筋骨盡斷，已經廢了。”
他的眉頭微皺。
戰場上必有生死，然作為一名將軍，廢了雙腿比死更叫人難受。
郭浩寬慰道：“聽趙管家言，他狀態倒還平常。”
那倒是，他總不至於像他那個妹妹日日哭鬧。
郭浩的唇角勾了起來：“還有個事兒，宋家那位老夫人著實好本事，把京城裏有名的不有名的小姐的畫像都給搜羅齊了，讓宋將軍選，世子你猜怎麼著？”
蕭莫寒來了精神，自小長大的兄弟，還真不知道他會喜歡哪樣的女子。
“別賣關子了，說。”
“世子在一堆畫像裏麵，選中了大理寺卿家的小姐。”
蕭莫寒鳳眼一眯：“家世倒是般配，隻是，如今他的情況，這門親事隻怕不好結。”
郭浩咳嗽一聲：“世子有所不知，那小姐過完年都十八了，聽說前些年也有人提過親，但都沒成。據說那小姐隻喜歡呆在停屍房裏，跟著大理寺的仵作學驗屍，這名聲一出去，這幾年就無人提親了。”
蕭莫寒啊了一聲：“旁人可能會怕這樣的姑娘，但穆炎兄，不至於被這點喜好嚇倒。”
郭浩這回唇角真的壓不住了：“還有，那姑娘，長得不好看。”
這回蕭莫寒直愣愣看著他：“有多不好看？”
“反正，宋老夫人看著宋將軍選的那畫像，哭了。”
蕭莫寒微張著嘴，然後，笑得幾乎從軟塌上跌下來。那到底是有多難看，誠然，宋府那一家子都是男才女貌，宋老夫人更可謂是能把美當飯吃的“好色”之人，但能把她醜哭的，還是不多。
郭浩肩膀隻抽抽：“宋將軍本是以此來叫老夫人拿他的婚事無可奈何，偏偏老夫人真個想得開，已經去安排媒婆明兒上門了。”
蕭莫寒兩年沒這樣笑過了，毫不誇張地說，他幾乎把自個笑死。試想一下，穆炎兄從此跟這麼個媳婦兒同床共枕過日子，他會不會爬著離家出走？
郭浩很困難地讓自己繼續做一個不懂聲色的侍衛，說道：“興許是天意，據說老夫人看不上的小姐，就把畫像燒了，但偏偏就有了這漏網之魚，宋將軍想利用這魚兒叫老夫人知難而退，沒想到老夫人想著他已經廢了，隻要這魚兒還能活蹦亂跳也得討回來。”
蕭莫寒肅了肅，這樣笑話自個的兄弟著實不講義氣。
他似是感歎：“轉眼便入冬，臘月的確是辦喜事的好月份。”
郭浩道：“老爺在信裏一直催，盼你早日跟宋小姐訂親。”
從前都是兩家的父輩口頭約定，定親禮辦了之後，才算是板上釘釘。
蕭莫寒又恢複了那有氣無力地樣子：“你把她這十年來查得仔仔細細，卻反倒叫我心驚了，她會醫，會毒，這可不是原來的那個古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