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熙與北離相隔一座海域,大熙在東海的東麵,北離在東海的北麵,由於海域的隔絕,兩國之間鮮有交集。
笛飛聲乃死士出身,從小並無師承。
他是從屍山血海中一路殺伐而出的人,機緣巧合之下自創“悲風白楊”,以一招“悲風催八荒”而江湖成名。
他心誌堅定,對武學近乎癡狂,曾將武林排行的“萬人冊”給殺斷了層。
正因如此,他才會孤傲果決,心中一向隻有武學,對其餘事務,以及他國局勢分布皆全然不了解。
故此,他並未聽過什麼北離國的江湖百曉堂,也從未見過那位臉上常年都戴著惡鬼麵具的江湖百曉生。
然而,李相夷卻不同。
李相夷師承漆木山,從小就在師傅師娘的身邊長大,聽他們講述各國江湖的傳奇故事。
神州大地,四方諸國,奇人異事,層出不窮。
漆木山曾遊曆大熙、北離、爪哇、南訣、西狽、玄武等國,關於這些國家的江湖故事,李相夷可謂是從小聽到大。
但自從他自創的“揚州慢”功法大成,創建四顧門後,便再難有閑暇時間蹲在師傅身邊,聽他緩緩講述那些江湖故事了。
故此,李相夷對北離國的江湖也有一個大致的了解。
而這位江湖百曉生的故事,李相夷恰好聽過。
隻是他不解,為何百曉生會出現在這裏?
難道,笛飛聲與他相識?
九川島上,已經穿好衣褲的方多病開始烤魚。
幾條海魚全部處理幹淨,用爾雅劍串在一起,架在火堆上烤。
李蓮花坐在他的身邊烤火取暖,笛飛聲依舊站在原地抬頭望月,那鬼麵人百曉生則盤膝在火堆的另一側坐下,惡鬼麵具下的那雙眼眸始終盯著李蓮花看。
他的目光並不灼熱、也不陰森,卻也並不平淡。
李蓮花甚至從他的目光中,感受到一抹怪異的慈祥。
就仿佛,他在看的並不是李蓮花,而是其他什麼人。
李蓮花平生所見、所聞的奇人異事數不勝數,故此並未在意百曉生對自己的奇怪凝視。
但,方多病卻立即警覺了起來。
“百前輩,你一直盯著李蓮花看做什麼?難不成,你也想找他比武?”
方多病在試探百曉生的同時,還不忘調侃一下笛飛聲。
“小朋友,百曉生隻是我的江湖稱號,並非姓氏。”百曉生不急不緩,依舊嗓音嘶啞,盯著李蓮花,“李門主跟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很像。”
“就算長得再像,你也沒必要一直盯著看吧?再說了,他李蓮花哪有我方多病英武俊秀,看他不如看我。”方多病嚷道。
“我指的不是外貌。”百曉生道。
“不是外貌?那是什麼?”方多病忙追問。
“經曆與氣質。”百曉生頓了頓,繼續道:“我那弟子,十七歲入逍遙天境,乃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武學奇才。他少年意氣,恣意傲然,天之驕子,光芒萬丈!”
“然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今的他,卻成了一個身體柔弱,手不能提的廢人。”
“甚至於,命不久矣。”
聽完百曉生的講述,李蓮花心中頗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