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距離A大開學已經過了快一個月,沈行舟依舊忙忙碌碌,忙著打工,忙著掙錢。
倆人之間的交集並不算太多,除了提到資助申請時,會短暫的見上一麵,其次便在沒有什麼機會能夠見麵。
雖說在同一個學校,甚至於顧軒還能常常在A大表白牆上看到沈行舟的身形,卻還是提不起來精神,迎新的那天晚上,煙火下,他們似乎都已經耗光了彼此的所有的情緒。
今天是資助的最後一道手續,當沈行舟的名字簽在白紙上那一刻,顧軒有些餓悵然若失,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麻煩顧總了,那我就先走了。”
沈行舟放下筆,朝著顧父點了點頭,今天他倒是難道穿了次西裝,領帶挺括,襯得她衣冠楚楚,倒是有幾分豪門少爺的意思。
一隻腳踩在機車的腳架上,顧軒用另一隻腳撐在地麵,臉上裝酷似的戴了個黑色的墨鏡,還燙了個錫紙燙,和沈行舟平時在校園裏看到的那些“渣男”別無一二。
你說顧軒渣嗎,倒也不是,從始至終,從18歲到21歲,他的眼裏都隻有沈行舟,僅此而已。
“嘿,要不要小爺送送你。”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擺了擺手,沈行舟笑著拒絕了他的請求,別人可能看不出來,但顧軒知道,那是一個應付式的笑容,平時他都多用於應付一些難纏的長輩或者追求者。
自己......什麼時候要被應付了。
“小爺說送就是要送,你乖乖坐著就是了!”
咬了咬牙,顧軒下了車子,從後麵猛的一下抱住沈行舟,大有一副誓死不罷休的架勢。
當掌心觸碰到沈行舟的腰時,一把將他摁在機車的後座時,顧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什麼時候那麼輕了,就算是之前,他也沒到這種隨意就可以讓人抱起的地步。
才過去了一個月多,甚至於兩個月都不到,這中間發生了什麼,顧軒不敢,也不會問,因為他知道沈行舟不可能將事情全盤托出。
“送我回學校,待會學生會還要去開會。”
既來之則安之,沈行舟現在也已經走不了了,還不如順著顧軒的意思,反正怎麼回學校都是回,讓他送還能省下幾塊錢的公交車費用。
雙手插進兜裏,顧軒坐上車後,倆人之間保持著大概一個橘子的距離,對此沈行舟倒是無所謂,隻是還維持著原來的姿勢。
“不抓緊小心待會飛出去。”
顧軒挑著眉,眼底帶了幾分笑意,隨後猛的踩了一腳油門,將機車立刻向前傾了一個度。
迫於慣性影響,後座的沈行舟被迫摟緊他的腰部,雙手交疊在顧軒的小腹處,整個人死死貼著他的後背,眼神裏帶著幾分驚恐,大概是被嚇到了。
車輛疾馳在公路上,隨風而過的風聲掠過耳畔,沈行舟看車子行駛平穩了,剛想鬆開顧軒的腰,就被一隻手又給摁了回去:“我建議最好不要鬆開,會很危險的。”
架不住現在車子行駛在市區內最大的街道上,沈行舟隻好又乖乖摟了回去,用餘光瞥著周圍人的眼神。
好在今天是工作日,現在時間又還早,街邊來來往往的人並不算多,不過是在經過高校密集區的時候,偶爾會有一群穿著高中校服模樣的小孩,會扒在學校的柵欄上駐足觀望。
“這邊不是往學校去的吧?”
瞥了眼臨街的路牌,他們的學校在雁南路,現在這裏是雁北路,明明就是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
聽到後座叫喚的顧軒並沒有回應,其實他的腦子已經處於一種半放空的狀態,隻能夠保證最基礎的交通安全,至於從哪來,去哪去,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顧軒隻知道,過了今天,沈行舟大概率不會再搭理自己了,即使是倆人同在A大,甚至於同在一個專業,關係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
心慌,心悸,顧軒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可能是徹底分手前最後一點的狂歡吧。
“送我回去,開會時間要遲到了。”
拍了拍顧軒的後背,沈行舟看著四周的車流變小,再變多,最後駛入了進一條他完全不知道的公路。
車子最後鬼使神差的停在了一處山腳下,這裏沈行舟沒來過,但之前從網上刷到過這邊有活動舉行,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個廟會。
此時天色尚早,那些賣燈籠的商人還沒過來,但架不住隨行的遊客已經一波接一波的通過小路走上山去。
“進去.....看看?”
司機的腦袋終於清醒過來,顧軒看著人流繁雜的廟會,一時間進去也不是,回去也不對勁。
開會的時間早就過的八九不離十了,沈行舟見狀也隻好先和部長請了個假,眼神犀利的盯著麵前的顧軒,最後像是被下降頭一般,回了句:“看看吧。”
指尖被扣住,十指交疊,沈行舟望向走在前麵的人,感覺仿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