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山一行人浩浩蕩蕩,叩開念家大門。念歸遠早有準備,派了念澍之迎接。
“弟子念澍之,恭迎先生。”
葉青山打心眼裏喜歡念澍之,不僅為人謙遜處事機敏,還悟性上乘資質奇絕。和念青倒有六七分相似。這樣一想,真是神奇,念歸遠這樣的敗類,生出的兒子,都是萬中無一的奇才。
葉青山看著他,由衷讚美:“澍之,許久不見,又長進了。”
“先生謬讚。”
“念宗主可在?”
“父親他一早就在等著,我帶先生去。”
正如念澍之所說,對於葉青山的到來,念歸遠一點都不意外。他甚至頗有閑情,筆墨紙硯鋪開,筆走龍蛇。
將葉青山帶到,念澍之自覺退開。這是之前念歸遠就交待好的。
葉青山將文書移交:“念宗主,在下青梧葉青山。奉宗主之命,前來請念宗主動身。”
念歸遠寫完最後一個大字,推開筆墨,袍袖招,灑脫地走入隊伍之中。
“走吧。”
他不會在這個時候耍花招,後手全部布置妥當。如果葉庭深能給他滿意的答複,這件事也會了結得圓滿;可若葉庭深要劍走偏鋒,大不了魚死網破。想整垮金門,那就拿整個玄門的安寧作陪。
念澍之默默地看著父親被帶走,他記得父親的話,要好好修煉,要守住金門。
念澍之起誓:“爹,您放心,在您回來以前,我會擔起責任,我會守好金門!”
從前有爹在,為他擋風遮雨,讓他無憂無慮。可是現在,發生了這件事後,他才終於明白,他不能再心安理得地當一個小孩,他不能再諸事不管,依賴於父親給他的庇護。他得像個有責任有擔當的大人一樣,成為金門的支柱,成為父親的幫手。
隻是這樣的領悟來得突然,甚至帶著無助。心底空了一片,他隻能拿起君銘劍,練到自己虛脫,練到徹底甩掉這份難過。
念澍之一直記得,劍癡仙逝以前,將其畢生絕學注入到他的識海,隻要用心挖掘,他一定可以大有所成。
從白天到黑夜,念澍之像不知疲倦。劍鋒愈發迅疾,劍意也更渾然,甚至由自身激發出周圍靈源。他確實是個天才,僅憑著微末指點,便領悟到這層境界,無怪念歸遠心肝一樣疼他。
發泄起了作用,到次日晨曦初露時。念澍之收劍,走到假山旁邊的泉眼處,打水,洗臉。
“擦擦。”
念澍之眼睛睜不開,還以為是金門的阿九叔。想也沒想接過來。等整理好儀容,扭頭一看,大驚遇上大喜,念澍之難以置信:“先生,怎麼是你?”
念青看著他,神情複雜而憂傷:“別叫我先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