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傳言如何才能從各地傳出呢?”
“這個我們之前已經安排好了,師尊也擔心我們勢單力薄,便召命我的眾位師兄,前來協助。”
就在念青等人進入金門地界的當晚,第一輪的表演登場,地點在最南端的並州。
並州花間裏,州裏數一數二的樂坊。頭牌錦娘,歌舞雙絕,善音律,工詞句。人言到了並州,不見錦娘,遺憾終身。
不過就在滿場雅客正襟危坐,等待錦娘獻舞之際。從大門口又進來一人,不過此人顯然是個外鄉客,全然不懂這花間裏的規矩。
仆役勾著腰快步迎上,雜亂的腳步聲引得客人眉頭一皺。
“這位仙師,本店規矩,持劍不得入內,還是由小的來替您保管。”仆役說得溫和,也是事實。
“吾乃劍修,佩劍從不離身,可否通融一二。”
這年頭遍地都是修仙的,仆役也算見多識廣。
不過眼前這位仙師,清健風流儀態翩翩,令人不由自主恭敬有加。
再觀他墨色衣上紋飾,金線繡成的桐葉,這莫非是位青梧的仙師?
來並州以前,葉景行特意拜托葉霜給他單做件衣裳。說來慚愧,是他身量不夠,念青的衣服套上,都看不見手腳。
兩人的對話太煞風景,一排排犀利的白眼掃射過來。仆役也沒辦法,得趕緊解決此事。
“仙師是第一次來吧,花間裏開了十多年,一直是這規矩。”
“金門的人好生奇怪,在我們青梧,執劍哪裏都去得,這規矩十多年了,就不能改改?”
一聽青梧二字,那些犀利的目光突然轉變。
有的生怕惹上事端,轉過脖子強作鎮定;有的自我安慰著自己一定沒被發現;有的卻興味盎然,不但不收回目光,反而起身迎來。
“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
來得正好!
葉景行裝得落落大方,有禮有節:“在下葉念青,幸會。”
“什麼?你就是葉念青,雲嶠仙尊的徒弟。”
果然是這個反應,與他想象中分毫不差。
“正是在下。”還相當客氣地微微一笑。幸好隻是演這一會兒,否則他一定穿幫。
“在下土爻玉書書,幸會幸會。若葉兄不嫌棄,便與玉某同席吧。”
葉景行才感慨著自己運氣好,沒成想好到這般。如今土爻依附於金門,是各宗門心照不宣的秘密。玉書書不在土爻,卻在金門,想來周圍熟人不少。
如今他在這花間裏輕易就碰上了土爻小公子,那盯在玉書書的眼睛,一定會將“念青現身並州”的消息傳回念歸遠處。
如此一來,他的任務便成了。
“多謝玉兄邀請,隻是規矩不可不守。在下告辭。”
葉景行要走,玉書書挽留不住,徒有幾句有緣再會。而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裏,已經有尾巴悄悄溜出,悄悄跟上。
葉景行甚至故意放緩腳步,就怕這幫廢材跟不上。
“金門的夜空,烏雲遮蔽,哪裏比得上青梧的澄明。”
念歸遠收到消息時,距離葉景行假扮念青獻身並州不過兩個時辰。
他的第一反應,不是獵物自投羅網的興奮,而是不明其意的猶疑。
念青如今雖有葉庭深撐腰,青梧之內但可橫行其道。可是遠水解不了近火。到底是什麼原因,會讓他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金門?
更可疑的是,既然到了金門,為何不隱匿行蹤,反而當街自報家門?
這個葉念青,究竟是真是假!
不過既然他敢來,就一定不能坐失良機。念歸遠立即派出下屬,暫且盯著葉念青,有任何風吹草動,即時來報。